季悠當然信了,難免也有點埋怨。
夏依芮怎么這樣啊。
“不過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我爸不會做什么。”祁彧又給她夾了一塊雞蛋。
但這次季悠有點吃不下去了。
她擔心的事情很多,于是躊躇道“你爸爸怎么可能同意你早戀呢”
而且像祁彧這樣的家庭背景,應該忌諱和顧慮更多。
“我跟你說過我家里的情況很復雜吧”
季悠點點頭。
是那次聚餐的時候,祁彧當著他爸爸的面說他們不熟。
季悠還記得自己乍一聽到有些許失落,后來祁彧跟著她一起回了家,在她家的樓底下,祁彧跟她說的。
“多虧我哥,他知道我爸的軟肋。”祁彧輕描淡寫道。
軟肋
堂堂闌柏軍區的首長,能有什么軟肋,還是只有祁衍知道的
季悠怔怔道“祁衍哥”
祁彧低頭吃了一口米飯,沉默了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然后抬頭。
“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你說,我現在簡單跟你講一點,你隨便聽一聽。”
季悠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緊張的凝視著祁彧。
這是祁彧的家里事,是他的秘密。
但他現在要開始分享他的秘密了。
祁彧勾唇一笑,伸出手,越過餐桌,拇指撥了撥季悠小巧冰涼的耳垂。
“別這么看著我,弄得我想親你。”
季悠頓時放松下來,有些氣急敗壞的腹誹,這么重要的時候他也能開玩笑。
祁彧逗她一句,便瞇著眼,開始認真回憶。
“我那時候還小,只知道因為某些事情,我父母出現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不是出軌那種俗套的,是那種說起來情有可原但作為當事人卻無法接受的事。
所以我爸哪怕心里有多少委屈,也沒法開口求我媽原諒。
我媽回憶了一下嫁給我爸的這些年,覺得倏忽養育了兩個孩子,操持了一個家庭,卻把自己給過丟了,人生完全失去了價值,也沒有自己的世界和圈子,就像是被掛在半空中展示的金絲雀,一點不著地。
人人羨慕她的地位和家庭,覺得她的老公平步青云,她的兒子是難得一遇的天才少年。
但我媽那時候每天都要吃鹽酸帕羅西汀片來穩定自己的情緒。
但她一直是個十分堅韌好強的人,不然也不至于對我哥管控的那么嚴格。
她很迅速的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分析了自己目前的狀況和能夠利用的資源,毅然和我爸分開了。
沒離婚,因為軍婚太麻煩,但事實上就是分開了。我爸因為常年住在軍區里,我媽就帶著我和我哥出去住了我外祖父留下來的別墅。
我住了段時間實在是不習慣,家里每天就很壓抑,所以特別沒同情心的甩下我哥逃回了大院。
我媽其實能力特別強,對自己下手也足夠狠,所以哪怕從頭做起,也很快就打出一片天地,賺的錢比我爸的固定工資多多了。
但也因為那件事,我媽做事開始有點偏激,除了更嚴苛的要求我哥之外,還不許我哥參與跟軍人有關的任何事情,更不許讀軍校,當然我哥也不感興趣罷了。”
說到這兒,祁彧頓了頓,似乎嗓子有些干了。
季悠見他喉結輕輕動了一下,適時把自己的橙汁遞過去,給祁彧喂了一口。
微涼酸甜的液體滑入喉嚨,祁彧覺得嗓子滋潤了很多,才又開始輕飄飄道“雖然我爸也沒好到哪兒去,但比我媽還是心軟了點,所以我從小過的比我哥要自由,也比他正常。
我哥是典型的領導型人格,喜怒不形于色,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就連教我的特種兵老師都說,讓我離我哥遠一點,別變成他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