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機往床頭一甩,去浴室泡了個澡,又貼了張面膜,好好的收拾了一番。
扯下面膜,吹干頭發,看著鏡子里那張不再年輕的臉,孟溪則情不自禁的攥緊了右手。
時光真的不等人啊。
當年,她也是人見人夸的美女,皮膚白皙,嬌俏可人,哪怕她任性一點,蠻橫一點,都有人慣著她,對她一如既往的喜歡。
但現在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她了。
她的眼底也有了皺紋,面色也不如年輕姑娘那么光彩奪目。
哪怕用再好的化妝品,做再貴的美容,都沒辦法阻止細胞的衰老。
她早就長大了,成熟了,不再有任性的資本了。
孟溪則嘆了口氣,給自己帶上眼罩,窩在被子里面睡了。
她的床很大,但她習慣縮在一個小角落里面睡覺。
太大的空間她用不到,家里是恒溫的,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有時候會覺得有點涼。
不過她懶得調整,畢竟,她在家呆著的時間也不多。
祁厲泓站在陽臺上,抽了一整夜的煙。
他斟酌措辭給孟溪則發了一堆消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然而對方卻一個回復都沒有,顯然根本不想搭理他了。
得不到孟溪則的恢復,祁厲泓睡不著覺,望著黑夜里閃閃發亮的路燈,他難以抑制的回想起了從前。
他和孟溪則相識相戀又分開后的種種,仿佛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中閃過。
這時候他才發現,二十多年了,原來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這么清晰。
能不清晰嗎。
這是他的一輩子啊。
祁厲泓微微發怔,突然覺得手指一燙,他應激性的一躲,煙頭掉在了地上,撿起來幾點火星。
他看了看食指和中指夾著煙的地方,有一片紅紅的燙過的痕跡,微微發疼。
祁厲泓搓了搓手,沒當回事。
他摸槍久了,手上起了厚厚的繭子,這點小痛小傷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怎么能這么干呢?
祁厲泓有點生氣,在窗口一直瞪眼到天亮。
晨曦的余光刺破天際,空氣中有股的潮意,斑駁在窗簾上的樹蔭褪去,只留下那個早已熄滅的煙頭,孤單的躺在地上。
孟溪則沒想到,她當天晚上通過了陳總的申請,第二天就被約飯了。
她有點頭痛,后悔自己一時沖動給了陳總錯誤的暗示。
她以工作忙為由推掉了,然而總是推脫也不是個辦法,這頓飯還是要吃,但話也得說明白。
于是兩天之后,孟溪則主動做東,在帝都飯店訂了一個包廂,請陳總吃飯。
這兩天里祁厲泓仍舊沒放棄嘗試聯系孟溪則。
他發了以往整整一年的消息。
孟溪則嫌煩,把他給刪了。
有哪個女人能接受被前夫這么聯系呢。
祁厲泓沒辦法,于是就給祁衍打電話。
他這個大兒子,跟孟溪則走的比較近,和他之間的交流少之又少。
和祁衍說話,祁厲泓甚至有些觸頭。
畢竟祁衍的個性誰也捉摸不透,他說話做事往往都有別的意思,祁厲泓直來直去慣了,不愿意揣度別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