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里膩歪夠了,兩人終于裝不下去了。
祁彧把校服外套給脫了下來,搭在椅子上吹風。
他找不到夏季校服了,于是穿了秋季的來,現在熱的夠嗆。
季悠抿唇憋笑,一邊用手指輕輕撫摸著他胳膊上的劃痕,一邊柔情似水道:“這道傷疤......當初你要是不瞞著我,我可能早就猜到了。”
祁彧單手搭在藤椅靠背上,松松垮垮的一靠,懶洋洋道:“早知道你準備怎么樣?”
季悠抬眸,俏皮道:“說不定早就愛上你了,畢竟救命之恩嘛,非常值得以身相許。”
祁彧被她摸得癢,把手臂縮了回來,哼了一聲:“你敢嗎,你那時候膽子小的跟兔子似的。”
季悠也熱,伸手扯著衣服下擺抖了抖,讓風進去,帶走薄汗。
“其實緣分真的挺奇妙的,你說當初你要不是飆車被開除,我們也不會在盛華見面,說不定現在就是兩個陌生人。”
季悠一邊抖著衣服,一邊感嘆。
正巧一陣穿堂風刮進樹林里,吹得他們倆挺舒服。
祁彧打了個哈欠:“咱來拍幾張照片,見見老宋就把衣服換回來吧,裝高中生太中二了。”
“行。”季悠也玩夠了,一路上忽悠了個司機,又忽悠了個門衛,也挺刺激的了。
她畢竟還是當年的理科省狀元,盛華的功臣,不想回來一遭把自己塑造的完美形象給打破了。
倆人剛想站起來走,小樹林外突然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這呢!里面那倆來來來出來!”
季悠渾身一僵,有種不好的預感。
哪怕畢業久了,她還是難改乖巧老實的本性,一聽見德育處的人喊話就緊張。
祁彧倒是比她鎮定多了,畢竟他以前也不在乎什么德育處的老師。
他輕輕拍拍季悠的手,然后拉著她平靜的往外走。
季悠小聲對祁彧說:“是楊偉。”
楊偉,德育處的基石,盛華的肱股之臣,沒有哪屆學生沒聽過楊偉的大名,沒有哪屆學生沒在私底下發誓畢業后要來找楊偉的麻煩。
雖然大家恨是恨的真情實感,但也真的沒人畢業后還在乎當初對楊偉的排斥,況且楊偉在德育處的崗位上干了十五年了,也算是陪伴著盛華一路強大的元老。
然而十五年了,楊偉為什么還不相信,早戀是抓不盡的,路邊攤和地溝油是趕不走的,塑膠跑道不是不讓踩就不老化了,學校那兩棵櫻花樹不是不許碰就不變禿了。
楊偉帶著兩個值周生,一馬當先沖進了小樹林,迎著季悠和祁彧走了過來。
還不待季悠說話,楊偉氣的指著他們道:“行啊你們倆,頂風作案,連衣服都脫了,親的挺激烈啊!”
他說的吐沫星子亂飛,身后兩個值周生麻木的翻開了扣分的小本子。
祁彧:“......”脫衣服是熱的,你眼瞎嗎?
季悠趕緊解釋:“楊老師你別氣,我們都畢業了。”
楊偉頓了幾秒,樂了,單手叉著腰道:“編,繼續編。我什么理由沒聽過?表兄妹啊,當哥們兒啊,不是一個學校的啊,生病了需要照顧啊,還第一次碰見說畢業的,怎么的你們還挺有創新精神?”
季悠眨眨眼,耐心道:“老師我們真畢業了,我清華都畢業了,研究生都保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