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凜斜過眼珠瞥她一眼，接著才很淡地應了句，“嗯。”
聶雙雙等著他說下去，誰知他一聲嗯就沒了下文，自顧自挑著菜。她只能自己繼續著話題，“那時候你超兇的，把我扔在一邊自己什么都不干，我提心吊膽問你想吃什么你也對我愛答不理”
說著說著，聶雙雙倒是越發覺出當時肖凜的可惡。
“還有你那時候對我說話也老是惡聲惡氣趾高氣昂的，聽著就讓人來氣，要不是知道你是小七，我早就跑了，而且和向清言比起來，你真的”
“聶雙雙。”肖凜忽然打斷了聶雙雙絮絮叨叨的控訴。
“嗯”聶雙雙看向他。
“你知道我現在最害怕聽到什么么”
“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肖總也會有害怕的東西”
肖凜緩緩推著推車，目光淡淡放在前方一排貨架上，“我一直怕你舊事重提。過去拿幾個月里我對你做過的事，說過的話，我怕那些讓你耿耿于懷”
提起幾個月前的那些舊事，肖凜心中罕見的會有一些不安，即使清楚聶雙雙會對他不離不棄，可心房依舊會溢滿對過往的懊悔與對所愛之人的疼惜。
雖然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恢復任何聶小七的記憶。
“我脾氣不好，我道歉，我認錯，以后我盡量克制。如果你想怨我，恨我，記仇一輩子，當然也沒關系”
肖凜語聲很淡，但聶雙雙覺得，他實際心中應該不像他表面上這樣平靜。
他握著推車手柄的手指攥得很緊，能看到干凈手背上的青色血管。
“小七，小七。”聶雙雙輕輕晃了晃他的短袖。
肖凜側頭，緊接著一雙粉唇便又輕又柔地吻了上來。
聶雙雙拉著他的袖子踮著腳，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人來人往的超市里，輕輕吻了他。
肖凜微微睜大眼，有些微始料未及的錯愕。
偷親完的聶雙雙卻趁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馬上跳開，彎著眼睛沖他得意洋洋的咧嘴“嘻”地笑了下。
會怨會恨的人，大概都沒有喜歡到心里去吧
倘若真的愛一個人，哪里又會有什么真正的記仇
肖凜回神得也快，他目光看向已經跑到幾步遠外的聶雙雙，食指點點自己嘴唇對她示意，接著又輕點下頜示意她周圍那些還在悄悄瞟著這邊的顧客，最后開口，說出一句話。
“聶雙雙，結婚。”
大庭廣眾之下親了他，那就該主動對他負責。
超市人聲嘈雜，肖凜低低的聲音混雜其中，聶雙雙隱約聽出了其中內容，臉有些發燙，可她卻裝作沒聽清楚似的對他做了個疑惑的表情。
等這男人什么時候領悟到求婚的正確姿勢再來跟她提求婚吧
一路玩玩鬧鬧，沒多久聶雙雙跟著肖凜已經逛完了小半個蔬菜生鮮區。
小半個推車里被塞滿了各式新鮮的食材，聶雙雙對吃的不怎么挑，大部分食材都是肖凜挑選。
“肖總，我去那邊拿幾盒酸奶”
逛至一半，肖凜接到顧川電話，聶雙雙對肖凜打了聲招呼，就晃去擺放乳制品的冰柜前挑零食。
“聶，聶雙雙”
正猶豫著酸奶口味，一道略有熟悉的女聲就在聶雙雙耳邊響起。
聶雙雙放下手里紙盒，從冰柜前直起身，就見一個穿著寬松t恤，全副武裝戴著鴨舌帽墨鏡口罩的年輕女人站在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