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接口安慰道:“好在現在大明以文御武,各地總兵官都被督撫控制,一時半會還出不了什么亂子,到可以安穩一時。”
天啟卻嘆口氣:“可是毛文龍卻是一個例外啊,這次開鎮江東,遠離核心之地,雖然劃歸了登萊巡撫處管轄,可是畢竟鞭長莫及,再加上他的性格,也不要我們監軍,一旦他利用無數遼東難民壯大了實力,到時候就難以制約了。”然后有些懊悔的埋怨自己:“都是朕一時高興混了頭,給出了這個大權力。將來毛文龍發展起來了,雖然會對復遼有大功,但也可能尾大不掉,會對大明有大患啊。”不知不覺間,天啟稱呼毛文龍從毛帥再次回到了毛文龍了。
對于天啟皇帝這樣的判斷,魏忠賢在心里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現在當務之急需要解決的是不斷壯大的后金,毛文龍有能力將鑲藍旗打敗,就有能力牽制后金,支援正面戰場,而他成為藩鎮,那還是沒影子的事情呢,現在著急,是有些杞人憂天為時過早,什么事情先顧著眼前再說才是應該。
于是為了扭轉一下天啟開始鉆牛角尖,可能要反悔從新安置毛文龍而壞了復遼滅金的大事,于是魏忠賢就將原先的立場轉變了一點,是一點。
他慢條斯理的道:“原先毛文龍的確囂張跋扈,大嘴巴滿天飛,但從這次他報功上來看,似乎他轉了性子的。”然后開始數落毛文龍這次的表現:“首先不再四處撕咬告狀,四處得罪人,就是就事論事說這次戰斗的經過,也沒埋怨王化貞的坐視不理,沒有指責熊廷弼的見死不救,不單如此,還將軍功四處送人,閣部九卿面面俱到,就連御膳房都給了三個人頭軍功,這可謂是四處結緣,這和他四處樹敵已經是大不相同。”
結果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反倒是適得其反了。天啟就豁然起身,在地中間焦躁的踱步:“如果他依舊四面樹敵倒是好了,可怕就可怕在他四面結緣啊,如果他在外手握重兵,在內再有人響應幫助,那就是一個未來的安祿山啊。”
魏忠賢現在都想狠狠的抽自己幾個嘴巴,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好心辦了壞事了嗎。
天啟不去看魏忠賢的表情,低著頭疾走一陣之后:“可是現在毛文龍的存在對復遼滅金有利,這真的是讓朕左右為難啊。”
沒辦法,魏忠賢再次表示自己對皇帝的忠誠,于是建議道:“既然如此,那何不既扶持又限制呢。”
天啟皺眉:“怎么個既扶持又限制”
魏忠賢小心的建議:“老奴的意思是,現在毛文龍大戰虛弱,就要扶持他,讓他恢復元氣繼續給后金添堵,但等他實力漸長,我們就讓登萊掐斷他的糧草物資供應,讓他虛弱下去,只要掌握好度,毛文龍就只能乖乖的聽憑皇上您擺布了。”
天啟聞聽,當時雙手一拍,高興的道:“大伴主意果然精妙,就按照這個辦法辦。”
現在,現在的毛文龍若是在旁邊聽到這話,估計就明白了后世山東登萊為什么總是不遺余力的掐他脖子,滿朝文武全部和他做對的原因了,即便不是他的臭嘴得罪人,大家也要和他對著干的。這就是政治。
正在天啟和魏忠賢計議的時候,門外一聲輕輕的稟報:“啟稟萬歲,順天府府尹沈光祚求見。”
天啟和魏忠賢就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就一起納悶,毛文龍的舅舅沈光祚,他來干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