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曹化淳那鼻子動了動,而后冷冷地說道“來啊,給吏部尚書田維嘉會診。”
三名御醫聽了,躬身向曹化淳一禮,而后就走到床邊去。
這個時候,田維嘉就是再誤會,也不至于看不出來,這似乎是來者不善
這么一來,他就擔心了,便連忙說道“有勞皇上掛念,本官只是偶染小恙,并無大礙,并無大礙的”
然而,這三名御醫事先已經得到旨意,并不管他說什么,為首那個,抓了他的手就想診斷。
田維嘉一見,就想掙扎,可是,就在這時,卻聽曹化淳陰惻惻地喝道“怎么,莫非田天官是想讓咱家派人幫御醫的忙么”
這一刻,田維嘉可以非常明確,曹化淳滿滿地都是惡意,頓時,那顆心就凉了。
不是說好的“國之棟梁”么為什么會這樣
他不相信,他的仆人會撒謊,也就是說,“國之棟梁”的牌匾一定是有的
就在他想著時,第一個御醫已經診斷了起來。
田維嘉幾次想掙扎,可看到曹化淳冷眼看著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唯有在心中祈禱,自己身體應該多少有些毛病的,沒事
第一個御醫看完了,就閃到一邊去,埋頭開始寫起東西來。
第二個御醫上前,診斷,而后,也到了另外一邊去寫東西。
等三個御醫都診斷完了之后,田維嘉臉色有點不好看,就躺在床上看著曹化淳問道“廠公,這是何意皇上是讓你這樣給本官看病的”
曹化淳沒理他,轉手就接過第一個御醫呈給他的紙。剛看完,第二個御醫也已經寫完了,同樣呈給了他,第三個御醫也是。
看完手頭的這三分診斷書,還有三個御醫的簽名。曹化淳抬起頭來,對田維嘉陰惻惻地一笑道“看來,田天官是拿不到皇上御賜牌匾了,真是很可惜”
田維嘉一聽,不由得好可惜,應該是自己病得不重,所以就和那牌匾無緣了
可是,就在這時,卻聽曹化淳突然一聲冷喝道“田維嘉貪贓枉法,生怕追責,鼓動其他官員,借口有病不上朝,致使衙門無人處理政事,公務堆積如山,誤國誤民,以此要挾于皇上,罪該萬死,斬”
聽到這話,立刻,在他身后的幾名番子,便猛地撲了過去,當場就把田維嘉從床上揪了起來,拖著就走。
田維嘉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喊道“血口噴人,我要見皇上,本官要見皇上,冤枉,冤枉啊”
“呵呵,還敢說冤枉”曹化淳聽了,冷笑一聲道,“有吏科都給事中吳麟征的彈劾奏章,證據確鑿”
聽到這話,田維嘉心中不由得大恨,自己怎么就不早點對他出手呢
在原本的歷史上,他的這個吏部尚書職位,也是被吳麟征給彈劾下來的。以原本歷史上崇禎皇帝的見識,這個堂堂吏部尚書,都能被吳麟征彈劾扳倒,由此可見其證據確鑿。
事實上,明朝末年,買官賣官之所以風行,能風行,這個吏部是怎么都繞不過去的,吏部尚書,又如何能逃得脫
“他胡說,他是誣陷”田維嘉自然不甘心就此俯首認罪,拼命地大聲喊道。
曹化淳聽了,冷笑一聲道“生病了還在家喝酒,還真是好雅興。三位御醫的診斷,說明你的身體好得很,也就是酒色多了一點而已。如今大明多事之秋,諸事繁忙,百廢待興,你卻還裝病欺騙皇上,就這欺君之罪一條,就夠砍你的腦袋,同樣掛到正陽門上去”
欺君之罪,意思是欺騙君主的罪行,并不具體,是一個罪名的范疇。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全憑皇帝怎么定。
就在幾個月前,就有一顆腦袋掛在了正陽門上,罪名就是欺君之罪,被砍頭的倒霉鬼是原大明首輔劉宇亮。
一想到這,田維嘉不由得嚇得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就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看著他被拖走,曹化淳淡淡地吩咐道“抄家吧”
田府門口,一大群人,包括聞訊趕來的,都在這里看熱鬧。一邊還在討論,不知道下一塊牌匾,會送往哪里去
可就在這時,忽然,一隊東廠番子又從田府出來,拖著一個人,就在府門口站住。
有人眼尖,一下就認出來了,不由得大為驚訝道“咦,那不是田天官么他怎么被拖出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