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崇禎皇帝已經在旨意中明確說了,同為朱家子孫,如今局勢這么亂,要是他不拿出錢糧,到時候局勢再亂起來,在皇帝御駕趕來秦地之前,流賊發展壯大,打下了蘭州的話,難道那些錢糧都要便宜流賊
與其這樣,還不如把錢糧拿出來,為朝廷出一份力,這樣崇禎皇帝也急得他的為國之心。他日必有回報;要是他不肯交出錢糧的,等皇帝御駕到了秦地,到時候肯定會查他的錢糧,有卻不給,那么說明他是為朱家不肖子孫,國難當頭,竟然還如鐵公雞一般。那就不好意思了,他會很生氣,有些事情,朱識鋐自己估量著好了。
可以說,崇禎皇帝在給朱識鋐的旨意中,幾乎是方方面面都談了下,至少從旨意上能看出,朝廷不會賴賬,是有錢糧的,只是暫時無法運來秦地,這是其一;第二又是苦口婆心地勸說,分析形勢;第三就是威脅了。藩王世襲,那可是要皇帝允許的,到時候就算不主動動他,就拖著不讓世襲,朱識鋐這一脈都會非常難受。更何況,作為皇帝來說,真要到那樣的時候,也有得是手段來對付藩王。
對于秦地的局勢,其實朱識鋐自己也知道。為此,他曾上書請求皇帝允許他擴大王府守衛。
此時,他在鄭崇儉地注目之下,臉色變幻好多次,最終長出一口氣道“皇上有旨,孤豈能抗旨不遵”
聽到這話,鄭崇儉不由得松了口氣。皇上一道旨意,最讓他頭疼的錢糧問題,瞬間就得以解決,那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多了。
不過,朱識鋐還是追問道“不知大明皇家銀行陜西分行什么時候設立”
“在兩京十三省設立分行的事情,皇上已經下旨了。”鄭崇儉知道他在擔心什么,便給他解釋道,“只是這些事情還需要時間,如今流賊又開始肆虐,恐怕更是要晚一點了。但皇上都已經御駕親征,這一次肯定能解決流賊。分行的設立,估計也不會太久”
聽到這話,多少也算是一個安慰,朱識鋐想了想,就又問道“不知道秦地其他幾個藩王府可有陛下旨意,就是有關這”
沒等他說完,鄭崇儉便明白他想問什么,便微笑著回答道“自然是有的,只是蘭州離得近,本官就先趕來這里;殿下可以看到,本官帶來的糧票和銀票其實并不多。就只是這些,是不足以支付秦地邊軍的欠餉和發放糧食的;更多的就著落在其他藩王府了。”
古人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這一點,對于朱識鋐也不例外。當他聽說秦地的其他藩王府也要如此時,心中又平衡了一些,便沒有再拖,就去安排這事了。
既然京師已經有大明皇家銀行,又明確下了旨意,兩京十三省的分行也要設立,那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更何況,哪怕他在秦地,也是聽說了隔壁晉地,三大營查抄晉商的動靜。當然,最關鍵的是,崇禎皇帝那隱含的威脅,讓他不得不做出了皇帝想要的選擇。
鄭崇儉對此很是高興,立刻傳令,附近邊軍都往蘭州集結,準備發放朝廷所欠下的錢糧。相信這個好消息,肯定會讓秦地邊軍士氣大振。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呂大器又匆匆跑來見他,向他稟告說,甘肅總兵柴時華倨傲不遜,還是不肯出兵。并有種種跡象顯示,他有不臣之心。
之前的時候,柴時華私自折返,不肯去勤王,這其實已經是大的罪過了,如今又三番兩次的拒絕總督府的調令。這樣的事情,鄭崇儉也是怒了,這是對他權威的挑戰。
此時,他心中已有底氣,又如何能容忍,便問呂大器道“此事決不能姑息,必須殺一儆百。不過他不肯出來,派軍過去的話,容易直接逼反了他。你幾次過去那邊比較熟悉,可有什么辦法”
還真別說,呂大器就是有想法,一聽之下,立刻稟告道“大人,可下一道密令,讓其副將王世寵緝拿柴時華歸案,必然能成”
說完之后,他又介紹了下王世寵有勇有謀,對朝廷又忠心,肯定沒有問題的。最為關鍵的是,如今已有錢糧,也不用擔心軍心問題。
鄭崇儉聽了,便同意了這個做法。
果然,那個王世寵確實如呂大器所想,對朝廷忠心。但是,畢竟是在柴時華的地盤上,被他得知了消息,連夜逃往西邊,沒能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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