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他的心中,卻是笑得很開心,大聲贊好張溥和錢謙益等人先起沖突,就是他想看到的。在他看來,張溥雖然名氣比他大,可如今卻是他丟出去的一塊探路石頭,這一次的差事,到底如何,就先看張溥這邊會怎么樣好了
吳昌時打著這個主意,自然就不想自己的病能早好。因此,趁著錦衣衛校尉不注意的時候,就偷偷地倒掉要喝得藥。又或者,等到半夜里時,故意不蓋被子,這樣就算喝藥也不可能一下就好了。
吳昌時就如同崇禎皇帝一般,也要穩坐釣魚臺,笑看鷸蚌相爭
再說張溥帶著人從秋月閣離開之后,就把人帶去了揚州府知府衙門,把人丟給了揚州知府。臨走之時,告誡他道“在你治下,這些官吏公然出入風月場所,實在敗壞官場風聲。此事若不嚴肅處理,本官定然如實上奏,把你揚州府的官場風氣向皇上稟告。”
這種事情,是不能擺到臺面上來的。雖然官場中人,大都如此,皇帝知道了,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要是擺到臺面上來了,就算皇帝本來不介意的,都不得不要處理了。要是皇帝本來就介意的話,那這事可能就大了
而當今皇上,自從登基以來,一直嚴格要求自己,勤勉之程度,直追太祖成祖,這樣的皇帝,對臣下的要求,都不用看這些年來的表現,也都能知道了。
實際上,官場上其實已經暗暗在流傳皇帝的評語刻薄。
要不然,也不至于在崇禎皇帝登基這些年來,內閣輔臣、封疆大吏,來來回回地不知道換了多少,甚至還有不少問罪被殺的。
因此,聽到張溥的要挾之后,揚州府知府不敢輕視這件事,連忙保證,一定會嚴加整頓揚州府的官場風氣。當然了,至于他到底會不會嚴加整頓,那就要時間來證明了。
張溥回到驛站,在房間里坐下之后,并沒有那種出氣了的感覺。而是呆坐在那里,他的腦海中,不斷地回響聽到的一幕幕。
“就他一個賤婢所生,看得起他,我們大家捧他,他才有今天”
“就他這種人品,我侯方域不屑與之同道也”
“對,賤婢所生賤種也,豈能與他同道”
“怕不是在你那邊沒人了吧也罷,這樣好了,等老夫這邊的詩詞茶會開完了,回頭張大人再開一個,和老夫這邊錯開了,如此,也就不至于門可羅雀了”
“”
想著這些話,侯方域、錢謙益還有其他人等一個個帶著嘲笑的臉,就仿佛浮現在他的眼前。
姜冬坐在另外一側,見張溥回來之后就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便越加注意,不知道這位才子在發什么呆。
隨后一會,他就發現,張溥的臉色越來越猙獰,一點都不像一個讀書人的樣子,充滿了戾氣,雙手也是握緊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凸顯。
這是
姜冬看著,心中暗暗有點驚訝。
忽然,就看到張溥就像變臉一樣,一下恢復如初,就好像剛才根本就沒有怒到極點。只見他親自動手磨墨,而后開始寫起奏章來。
很顯然,他應該是有腹案,下筆非常快,只一會的功夫,就寫完放下毛筆吹了吹墨跡。看到姜冬走過去,有點好奇的樣子,他便用平常的臉色對姜冬說道“吳巡按病情甚重,確實不宜多動。本官也寫了奏本,向皇上請求更換巡按府縣。”
他其實是可以不用向姜冬說明的,不過他主動說,那就是示好姜冬。
對此,姜冬才不會有意見,你張溥愛咋樣就咋樣好了。
這封奏章發出去之后,張溥就像平常一般,就在驛站內休息,甚至都好像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也沒有派人去問揚州府知府有沒有處理那些官員,怎么處理等等。
如果說驛站內風平浪靜,那驛站外就是驚濤駭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