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與爆炸過后,巨樹之前從空中落下的軌跡依舊閃爍著白灼的光芒,猶如被利刃所切割開的天幕后展露出了世界的本質。
讓人不禁懷疑創造世界的神明是否就在其后端坐著,透過覆蓋在星球上的織物(texture)觀察著這世上發生的一切。
然而,真正的“神明”已經墜入人間。
在撞擊出一個深約上百米的巨大環形山之后,從天而降的巨樹便在短短的數秒內將根須植入了周圍地每一寸土地當中,猶如在腐敗的食物上生長的霉菌一樣,貪婪的根須很快便植滿了周圍的土地,汲取著任何一分,哪怕一毫一厘的營養,供應著自己的生長。
原先在墜落中顯地有些灰暗萎靡的樹葉又重新煥發出光澤,在一片廢墟之上肆意謳歌著美好。
此即為羅穆路斯的寶具所制造出的都城“羅馬·維也納”。
在那茂密的樹冠中所隱藏的,既是羅穆路斯的宮殿與沒有居民的羅馬城。
若非其在樹上,否則即便是尼祿本人來此也未必能夠分清此處的“羅馬·維也納”城與亞平寧半島上的羅馬到底有什么區別。
周圍的云層先是被洞穿,隨后便被巨樹落地后的爆炸與震波沖向四周,向上綿延前百米。
猶如一幢云塔。
已經完全越過地平線的太陽傾瀉著清晨的陽光,將在廢墟中茁壯生長的巨樹映照得格外美好。
平靜、安寧、高貴、祥和。
——————如果忽略其下的狼藉的話。
迦勒底的管控室內,羅曼與達芬奇都焦急地看著失去通信后只映出些許藍色雪花的投影屏幕。
周遭負責保持信號聯絡的職員們開始緊張地操縱起儀器,嘗試重新與藤丸立香身上的迦勒底禮裝與瑪修的盾相連接。
現在最佳的情況其實是應該聯系同樣在羅馬的阿尼姆斯菲亞才對。
作為迦勒底暫時承認的所長而言,他也的確有著義務去確保迦勒底僅剩的御主“藤丸立香”的安全。
但最關鍵的一點在于,在倉促間被逆向召喚走的阿尼姆斯菲亞甚至未能在靈子筐體內留下自己的信息,導致阿尼姆斯菲亞該如何返回迦勒底都成為了一個問題。
雖然阿尼姆斯菲亞本人對羅曼和達芬奇信誓旦旦地說無需擔心,但實際上除了藤丸立香與瑪修外迦勒底中的每個人都對阿尼姆斯菲亞的未來持有著悲觀的態度。
那個人一定能制造出奇跡吧,迦勒底中的每個人都如此相信著。
但如果沒有奇跡發生的話,那個人也絕對回不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迦勒底的他們就更不要說能夠和阿尼姆斯菲亞建立穩定清晰的影像交流了,達芬奇與羅曼甚至連阿尼姆斯菲亞的位置信息都無法準確得知。
對于現在的他們而言,阿尼姆斯菲亞和這個特異點當中隨處可見的羅馬原住民來說沒什么兩樣。
“可惡。”
相比較于達芬奇更加失態些的羅曼略帶發泄式地握緊右拳輕捶著身前的管制臺臺面。
倘若他沒有這么無力的話
重任就不會落到瑪修與立香那兩個小姑娘的身上了吧。
達芬奇輕閉著左眼觀察著身邊羅曼的行動。
名為羅瑪尼·阿其曼的醫生并不是一個簡單的普通人,這一點身為天才的達芬奇在見到他的第一面就已經察覺到了。
但對于達芬奇而言,也僅此而已。
她畢竟是天才,而非偵探。
就算能夠看出覆蓋在羅曼臉上的不過是一層面具,但該如何去揭開那副面具,該如何去知曉面具之下的真面目,是達芬奇所難以做到的。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