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這樣便能修復那被燒毀的人理,破除羅馬所留下的罪業的話,即便名為布狄卡的存在徹底消失在世界之上,連過往留下的歷史都消失又如何?
“呀啊——————————!”
既是為了做出犧牲的自己增加勇氣,又是為了發泄靈基碎裂的痛苦,布狄卡大聲地怒號著。
也不得不承認,其中夾雜著那份對被奪走美好之物的憤怒的純粹惡意吧。
帶著豪壯的聲勢,赤紅的光柱來到了羅慕路斯的面前。
羅慕路斯這才第一次正視起了這個之前就曾擊碎過他城壁一次的非【羅馬】之人。
那時的羅慕路斯還未深思,只是單純地認為那是憑藉著蠻力來擊毀城墻的從者。
現在仔細觀察的話卻發現面前這個紅發的異族女王并未持有著多么高神秘的靈基,相比起來的話,那邊的半龍小姑娘與一身黑甲的saber的靈基反而要更強些。
這樣的人還能夠擊碎他的城壁的話就決非偶然了。
眨眼間,赤紅的光柱完全吞沒了羅慕路斯,然而那從四面將羅慕路斯僅僅包圍的“愛之壁”也不出所料地在瞬間浮現,保護著其中的羅慕路斯。
“是對羅馬的叛逆者嗎原來如此,難怪汝能夠輕易地擊碎羅馬(我)的愛之壁,但是還不夠!最終成為羅馬(這面墻壁)的你是決不可能擊碎羅馬的!”
在羅慕路斯的心中,羅馬既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事物,因此也才造就了這強大的惡。
也唯有從羅馬之中尋找,才能找出擊碎這惡的方法。
而最終被羅馬所鎮壓的不列顛起義,則從一開始就不再他的考慮范疇之中。
事實也確實如他那般所言,在布狄卡的攻擊之下,籠罩在羅慕路斯四周的鮮血墻壁反而更加強大,如同那赤紅的光柱是那障壁的養分一般。
“汝等對羅馬的反叛恰恰就說明了這羅馬(惡)的存在啊。”
羅慕路斯嘆了口氣,隨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靜靜地等待起了布狄卡力竭而亡。
即便是他也能夠看出,布狄卡并未保有著能夠無損釋放出這般攻擊的能力。
“連這樣的攻擊都對神祖無可奈何嗎”
看到這一幕的尼祿也失落地低下頭來。
到了這時,甚至連尼祿都開始覺得,靠著這般可怖墻壁的保護下成長起來的羅馬不應該存在。
倘若她所渴求的繁華建立在這般慘痛的犧牲————不,是丑惡的罪行之上的話,尼祿情愿從一開始便沒有那份繁華。
察覺到自己的寶具受阻的布狄卡不甘地咬了咬牙。
果然,僅憑她的反抗還不夠嗎
也是,倘若說起反抗的話,那么曾與她相處過一段時間的荊軻與呂布都要比她強得多。
就算是說起對羅馬的反抗,也應該是由那位總是在思考的berserker————斯巴達克斯來完成。
但
最終是她來到了這里,對著那位羅慕路斯釋放出了寶具。
那么就一定有什么事,是“布狄卡”可以做到的,是唯有“布狄卡”才能完成的。
她已經回想起了,那時的憤怒與那時的仇恨。
但是這樣反而證實了羅馬的罪業,加重了那鮮血淋漓的墻壁的分量。
相比較于為了六國不被秦吞并融合的荊軻,為了普羅大眾能夠不被繼續壓迫的斯巴達克斯,甚至與僅僅是遵循本心不愿郁郁久居人下的呂布相比——————那個被憤怒所支配頭腦的布狄卡的反叛的理由顯得單薄許多。
所謂的解放凱爾特人,守護不列顛,并非是布狄卡最初揮劍時的愿望。
那最初被憤怒所支配的她所擁有的唯一愿望,便是像野獸一般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向那對她與女兒們,對愛西尼的土地施加了罪行的人報以同等的報復——————甚至更重的“罪行”。
“啊,原來是這樣啊。”
布狄卡突然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