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煞風景的笑,將先前曖昧氛圍全部打亂。段飛在心中無奈地長嘆了一聲,忽然轉移話題打斷了向二小姐魔性的聲音“急著借錢做什么”他問她。
向佑斜躺回按摩椅上,看著眼前用金錢堆砌的一切,只覺虛幻得有些不真實。車內空調的冷氣吹得她全身每一個毛孔都舒適地張開著,但關在籠子里的心卻萎靡地緊閉著,只能用臉上的笑來掩飾,越燦爛就越失落“還有一個星期就要去南城警署報到了,我想在那附近租個小窩,忙的時候可以歇歇,不用兩頭來回跑,累得慌”
“不可能”段飛直截了當地回了三個字,然后進入冗長的沉默。
“為什么不可能”向佑臉色不太好看了“咱租自己的房子,花自己的票子,艱苦奮斗,自力更生,努力賺錢。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怎么就不可能了”
段飛在一旁坐著,身子崩得筆直,一張臉比鍋底灰還難看“如果是那樣,您的工作最好辭掉”
“放屁”聽了這話,向佑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咱家過五關斬六將,斬顏良誅文丑,趕了二萬五千里長征的體能測試,才從那個波士頓大學智商250的小婊砸手中搶了南城警署小片兒警的偉大崗位。誰敢叫我辭工,我天天去他家門口扔大便”
這向二小姐一旦犯渾,比二哈還難伺候。
段飛說“這話,您去跟二爺重新說一遍。最好是原原本本,一個字都不要漏了”
向佑撇嘴秒慫,低聲叨叨了一句“如果是他家門口,我改成扔菊花行不行”
段飛聲音有些冷“夫人,那也是您的家”體格魁梧的漢子抬手為她關掉了座椅上的按摩功能鍵,滿面嚴肅地看著她“不要去試探二爺的底線。準你到外面工作,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向二小姐閉了聲,良久啟唇呢喃一句“段飛,堂堂馳家大夫人在外面上班賺錢,每月拿幾千塊的工資,去給街坊老太太找貓抓狗,上樹掏馬蜂窩子,是不是讓他覺得丟人了”
段飛搖搖頭“三百六十行,本無貴賤之分。二爺沒有那么膚淺”他在乎的是你
向佑說“老二在港城技大,讀完專科、讀本科,讀完本科、讀研究生,都快把學校歷史系的老教授給活活熬死了,馳沖不是一樣掏錢給她在那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黃金地兒買了小別墅嗎還有老三”美人越說越激動“那就是一只化錢龍去內地拍戲,今天嫌人家五星級飯店床單太白,明天嫌泡菜不夠甜,非要去占人老北京的四合院。我就奇了怪了,那老四合院兒的床單難道是非洲出土的,泡菜難道是卡坦菲熬的,她就不怕甜齁了得糖尿病還有老四”
“夫人,喝水”段飛怕她說得口干,貼心地遞上了一瓶小蘇打。
向二小姐接過來,灌了一口,道了聲謝,繼續吐槽“老四,老四沒什么毛病就是身子骨太弱了,像只小松雞。她老公寵得太厲害,把人生生弄成了大熊貓。竹子一開花,沒救了”
段飛問“四夫人的老公,難道不是您的老公”
向佑沒理睬他,繼續念叨“平日里,我就指著在牌桌子上從鐵公雞老三那兒拔點毛;給書呆子老二輔導輔導高數,讓她不掛科,賺點外快;給老四做一做馬殺雞,奔奔小康。我這么本分老實還不受待見,容易嗎我”
“您是大夫人,自然不能和別人比,也不能在外面住”段飛難得蹙了蹙眉,無情駁了她的請求。
向二小姐發脾氣了,抗議“那我不要做大夫人,我要排她們后邊兒,讓她們去當敢死隊的”
此時,車緩緩停了。段飛沉默了片刻,抬頭看見“零下一度”閃亮亮的金字招牌已近在眼前,他利落下車,為鬧脾氣的人開了車門。當二人擦肩而過時,壯碩的保鏢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夫人說的話,我會轉告給二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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