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佑”
“老大”
幾乎是同時,馳家二夫人、三夫人發聲叫她。在這里一起生活了兩年,肖毓青和黎櫻就從沒見過向二小姐開口向馳沖討要過東西。即便作為正房,生活中與同屋的妾室相較,再失落、再不如意,那人也總是覺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沒什么好抱怨的。這破天荒的第一次,不是為了價值千萬的翡翠飾品,卻是為了一串稀疏平常的珠鏈,真正教人側目。
馳家家主右手正細細把玩著雕刻成白度母的和田子玉,忽然指尖觸摸到些微異樣,面色一變,漸漸起身。
男人原本放柔的一雙眼頃刻間轉厲,鷹隼般的目光悄無聲息地在妻子臉上脧巡,于沉默處帶著血腥味,仿佛要將不遠處的人剜心拆骨,一點點吞噬干凈。“理由”簡單二字,擲地有聲,卻將在場所有人震懾住了。
“我喜歡”向佑說“這個理由,可以嗎”嗓音中已帶了幾分哽咽。
喜歡誰馳沖攥緊了手中的東西,凌厲的目光冷得像冰“我要聽實話”
黎櫻第一次看見馳家家主臉上顯露出這般噬人的表情,一時被嚇得不輕,再不敢吐露多余言語。
向佑仍舊站立在原地,臉色卻更加蒼白了“方先生”她的目光艱難越過男人冰冷的面容,轉而面對送禮的方白“我能向您買下它嗎十萬夠不夠”
方白被眼前突發的變故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也不敢隨意接話,怕觸了馳沖霉頭,只能傻傻站在原地不吭聲。
“二十萬呢”向佑背在身后攥得緊緊的手心早已黏膩一片,她將緊張、焦躁和不安的情緒全都壓抑在那里,牽動著周邊的神經也跟著麻木疼痛了。“我只有這么多錢,您能考慮一下嗎”
“這”方白有些為難地看著不遠處干干凈凈、清靈若水的馳家大夫人正目光澄澈地望向自己,一個“好”字梗在喉間,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只是,奇妙的第六感告訴他,如果此刻自己敢說出那個字,馳家二爺一定不會善了。
“我明白了”向佑有些失望的松開了緊握的手,眼眶帶了一點紅“有他在,你不敢對不對”
方白窩在沙發上,只覺如坐針氈,有些尷尬了。
向佑收回祈求目光,低頭輕聲呢喃了一句。只是那句話,因為說得小心翼翼,旁人都沒有聽清。但卻完完整整的落入了馳家家主的耳中“你為什么要那么對我”她問他,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般委屈。
“向佑”馳沖開口喚她的名字,面若寒霜“回房去”
“馳沖”她也倔脾氣地抬頭頂了回去“你就不能對我慷慨一點嗎哪怕像對待毓青和黎櫻那樣”我不求你的深愛,只愿你待我好于陌生人。
此言一出,在場諸位看客心中一時五味陳雜。眼巴巴地過來賠罪卻惹了一場家庭大戰的方白和“aa”姐妹花臉色已變了幾轉,恨不能立即隱身撤退。而肖毓青和黎櫻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這平日里可以任人搓揉捏扁,沒脾氣的向二小姐今天怎么就像吉娃娃一樣,冷不丁同馳家二爺杠上了,還杠得這樣驚天動地、舍生忘死、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