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絕望的人劃下了手機上的“紅色”鍵,在角落里蜷縮成一團,泣不成聲。
“喂”沉默中,一只攥著紙巾的瘦巴巴的手伸了過來,膚色黝黑的千金小姐別扭地看著她,一臉便秘的表情“別哭了,怪丑的。”
紅著眼的人從臂彎里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那個遞衛生紙的黑珍珠,幽怨道“天生麗質丑不來”
鐘欣目瞪口呆。這人,都喪成那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你老公”她湊上前低聲問,雙眼閃著曖昧的光。有老公,還有姘頭,這日子過得挺滋潤嘛
向二小姐抽泣著點頭認了。
黑珍珠咂舌又老又丑,還欺負老婆,果然有錢變態由此,她自動腦補出了一個大腹便便、猥瑣齷齪、腎功能衰竭的老男人形象,禁不住心里一陣琢磨難怪向二要琵琶別抱,跟這樣的人誰受得了“需要我雇人請他喝茶嗎”思及此,躍躍欲試的鐘家大小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有義氣地為向家推波助瀾了一出休夫再婚的戲碼。
雇人請馳沖喝茶向佑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確定”而后擦干了淚,幽幽的問“怎么你現在手頭有錢了”
“呃”黑珍珠羞赧的撓撓頭“沒有。”
向二小姐擤一把鼻子“記得還我一百萬喔親”轉身留下人,沒精打采地走了。
“哎我錯了”鐘欣氣悶。這人,生怕她不還錢,對姘頭挺好的嘛
當天下午6時,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高效率地走訪完了上司分配下來的五個寶貝兒的向警員,再一次來到了敬阮阮家樓下。她痛苦地看著手中從韓山那里接到的活兒和有些年頭的帥哥大頭照,長嘆一聲“緣分吶”沒想到昨日里被虐成狗的小子竟然有如此青蔥英俊的時候,毒品真正害人不淺
因為東盛的社區干事急吼吼的要去接放學的孩子,向佑只能單獨行動,一個人攀登上了黑黢黢的七樓。聲控燈下,那些民間藝術家隨手涂鴉的十分接地氣的文字好像又延伸了一大片區域,只是這一次,左手邊原本應當緊閉的防盜門卻虛掩著,沒有一絲光亮的縫隙仿佛一個詭異的黑洞,將整個過道的氛圍渲染得幽暗恐怖。
“咒怨、午夜兇鈴、紅色高跟鞋、藍色骷髏哈哈,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向二小姐魔性地笑了一聲,為自己壯大了膽。然后連敲了三下半掩的門,無人回應。“席楠楓同志”革命友誼爆棚的向警員沖著里面貓叫了兩聲,沒人回答。她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把自己從門縫塞了進去。
采光極差的房屋陰森森、靜悄悄的,入眼只能看到漆黑的一團和天花板上被外面淺淡的光線折射出的吊燈狹長的影。向佑在黑暗里反復摸索著墻壁上的開關,“啪”的一聲,昏黃的燈亮了,離她的腳僅半米的地方長條條躺了一個蜷縮著身子的男人,瘦削、頹廢,邋里邋遢,不是席楠楓還是誰
向警員呼吸一滯,立即聯想到了挺尸現場。她哆哆嗦嗦的蹲下身,伸出右手食指,往人臉皮上一摸。艾瑪,一不小心插到了鼻孔向二小姐嫌棄地齜了齜牙,幸好還有呼吸,沒有嗝兒屁。她掏出手機,正準備叫救護車。恰在此時,地上的男人忽然睜開一雙灰暗的眼睛,干涸的嘴唇微弱一動,困難擠出兩個單字“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