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整,萬安堂的壽宴如期舉行。
高朋滿座,作為主家的“風云會”掌權者上臺致辭,氣氛一時達到了高潮。而與此同時,萬安堂外的朝陽街卻因戒嚴令和政商界大鱷悉數進入宴會場,漸漸冷清起來。周邊幾個重要路口都設有路障、交通及治安巡警,被安置在內圍的各分署支援部隊倒顯得格外清閑。
此時,南城警署防止罪案科的公務車就停在距離萬安堂不過百米的地方,有幸見識了港城黑白兩道大佬的毛言壽和楊釗遠警員人手一把魚丸,正倚靠在警車旁一邊瞎聊,一邊大快朵頤。
“言壽兄,你說這些有錢人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在外面喂蚊子,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楊釗遠對著肆虐的嗡嗡聲吸了吸鼻子,憂桑地拍了自己一臉紅。
“吸血的都是母蚊子”毛言壽遞給他一個白眼“她們肯吻你,至少證明你還有雄性魅力,偷著樂吧”
楊釗遠抬手,歡快的給了同伴一巴掌,然后指著手心的兩只大黑點,打趣道“娥皇女英言壽兄,兩女共事一夫,你好福氣啊”
“滾蛋”毛言壽止不住爆粗口。
收了貧嘴,楊警員咬了一口魚丸,含糊的說“你知不知道,就你剛才買夜宵的當口,這邊發生了幾件稀奇事”
毛言壽疑惑道“什么”
楊釗遠掰著指姆對同伴娓娓道來“第一件,剛才鐘欣鐘警員作為女伴陪著“明誠”的太子爺杜志康參加壽宴,全程黑臉照這樣的情形看來,鐘家與杜家的聯姻估計是板上釘釘、穩穩當當的了”
毛言壽聳聳肩“有錢人家講究門當戶對,找男朋友是一碼事,結婚又是一碼事話說,我們防罪科的女人都很牛啊”譬如向二小姐,因為夫家和娘家給力,身價至少以千億計吧。
“還有第二件”楊釗遠神秘莫測的一笑“顧正林的花甲宴,親兒子的顧威顧大少和兩個堂口的堂主缺席。”作為管理這一片兒的警員,因為工作聯系,他們多少與那些個道上的頭目有所往來,也清楚東區地下勢力的分布范圍和各堂口的基本狀況,所以對顧正林左膀右臂缺席的事兒也沒看明白究竟。
毛言壽不以為然“不會是你眼花或是人早就到萬安堂了吧”
“我眼睛再花,周韜和江萬權還是認識的,顧正林最得力的兩個手下,跟了他二十年,一直以來情同父子你說奇不奇怪”楊釗遠瞇著眼皮笑肉不笑,將莫測高深的表情體現到極致“剛才,我看見顧家的人神色慌慌張張的,估計也在聯系兩位堂主和他們扶不上墻的太子爺”
“說起來,的確可疑”毛言壽點了點頭“可是,跟我們有半毛錢關系嗎”
名偵探楊釗遠被噎住了“你這人真沒勁”
“對了,向小妹兒呢說好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她怎么溜了”毛警員心理極不平衡。
楊釗遠說“接到朋友的電話,說是去“半生緣”夜總會處理些私事,一會兒就回來”
毛言壽咂舌“她老公不是讓她在外面乖乖等著嗎膽子真是越來越大”敢放馳二爺的鴿子,也是沒誰了。
兩人正說道著,從朝陽街南面緩緩駛進來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待車子在萬安堂門口停穩后,從后座緩緩走下來一位面色不善的中年男子。一米七五的個頭,身材壯碩,黑衣黑褲,戴著一副墨鏡,左臉頰一道狹長的刀疤將整個人襯得格外猙獰。
那人從車上下來后,立即有負責迎賓的小弟滿面笑容地上前接待。只見中年男子神情凝重而嚴肅,并沒有跟著領路人走進萬安堂,反而垂首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白色的物什,別在了左胸的位置。
領路小弟見了那東西神情一滯,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變得尷尬無比。最終,他沒有攔住中年男子,一邊打電話,一邊跟隨這人往內堂走去。
“情況有變”唯恐天下不亂的楊警員三兩下扔掉了手中的魚丸簽子,抹了一把油光光的嘴,面色變得興奮而忐忑起來。剛才,他分明看見男人往自己左前胸戴的是一朵祭奠死者的白花。這種東西在壽宴中出現,寓意不祥,恐生事端
“那是誰啊”毛言壽看著進了萬安堂的人,杵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楊釗遠說““風云會”青木堂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