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向東是一個人來瘋。
不過,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他心里倒有一桿秤,嘴上打趣兩句,牽扯到人家這種隱私,他卻頂多跟陸川私下嘮嘮,不至于宣揚得人盡皆知。
哪曾想,姜源就這么給捅了出來。
他話音落地,邊上幾個男生頓時來了勁兒,圍著問“什么少年犯”
江鐘靈也問“就她”
姜源抬手撓撓頭,也意識到有點兒不好,卻也不曉得如何糊弄過去,有點懵地說“我也就聽了一嘴,是他在那說,前些天在少管所門口見過人家”
話落,他抬眸看向褚向東。
褚向東張張嘴,半晌,只得來一句“只一個照面,也可能看錯了。”
“我就說呢,誰在高三這當口轉學呢。”
江鐘靈努努嘴嘟囔完,朝向邊上從頭到尾沒怎么發言的江鐘毓“哥你聽見了吧她有問題呢,你就算看她長得好也給我離遠點,別到時候把自己名聲都搞臭了。”
這話里含著幾分明顯的鄙夷,一時間,周圍一眾男生都裝起了啞巴。
江鐘毓沒表態,又看見她兩步追上了前面走著的陸川,繼續道“陸川你說是吧”
“什么”
收回目光,男生的臉色很散漫。
江鐘靈心口一堵,放緩語氣,“他們說那個江沅是少年犯。”
“嘖”
男生俊臉桀驁,舌尖抵了抵腮幫子,半晌,眉梢挑起,不輕不重地反問,“這是再找不出話題了還是怎么著半天時間還在說這個,煩不煩”
江鐘靈“”
她有些委屈,卻也只能住了口。
陸川沒再看她,順手從頸前撿起耳機,塞進了耳朵里。
路邊的砂鍋店里。
江沅跟著江晨希,坐了最里面一個空位。
午飯時間,校門口各家飯館里,生意都非常火爆。江晨希坐下后便松了一口氣,朝對面的江沅道“這家砂鍋真的很好吃,我一星期最少來三次呢。”
她們是姐妹,同母異父,媽媽龍錦云嫁進門的時候江沅已經出生,對江家來說,她相當于拖油瓶。可江爸爸人很好,一向待江沅視若己出,因而姐妹倆從小關系也還行。不過,在重要些的決策上,江爸爸也不能完全做主。畢竟,他上頭還有一個看拖油瓶非常不順眼的江奶奶。
江爸爸孝順,不能過分忤逆親媽。江沅從開始念書,沒有擇校的權利,錄到哪兒在哪兒念。而江爸爸的親女兒江晨希,則能在姑姑托人找關系之后,花點錢讀九中。
江沅本來是沒辦法讀九中的。她在先前的學校鬧出丑聞,被勒令退學之后又出事進了那種地方,出來后,江奶奶嫌棄得不得了,應了門親事,主張讓她嫁人。還是江爸爸不忍心,惹了老母生氣,找了自己親妹妹好幾次,好說歹說,才磨得江文秀沒了脾氣,不情不愿地把江沅塞進九中。
姐妹倆都不是小孩子了,對這些事,自然也心知肚明。
江沅感念于繼父的宅心仁厚,江晨希也被他千叮嚀萬囑咐,這才在開學第一天等了江沅,怕她對新學校太陌生,所以找她一起出來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