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記帶出帶進的人,能不聰穎沉穩嗎
可惜命比較苦,阮先生也對人感慨過,這要是不命苦,不一定能當他們阮家的女婿,畢竟人家的父親也曾在安城政界舉足輕重,誰能想到,會因為一場火災,一大家子都燒成了人干。
這好不容易結婚了,妻子岳丈卻被警察帶走,也不曉得能不能回來
也難怪他好像有點精神失常了,待在死了人的房間里不出來。
傭人都不知道該找誰主事
江沅被攔住,便點了點頭“嗯,明天再過來。”
話落,她抬步往出走。
還沒到門口,聽見了門鈴響聲。
走在她邊上的傭人快步出去開了門,疑惑的嗓音傳來“您找哪位”
“薛秘書在嗎”
一道中年男聲,問話。
“在在的。”
傭人說著話,遲疑著讓開了地方,讓兩位客人進門。
門廳處燈光明亮,她退到一邊,再抬眸,突然認出剛才沒開口的那一位正是經常出現在本地新聞里的秦中明,一下子結結巴巴地開口“秦秦秦秦秦秦書記”
大冷的天,安西省的一把手穿了件并不起眼的黑色大衣,步入室內,聽見她這么問話,威嚴的面容上露出個溫和淡笑,開口的嗓音,也是上位者獨有的醇厚包容“別這么緊張,我又不吃人。”
“您快請進”
傭人訕笑著,語調殷勤。
聽見對話,江沅便很規矩地退到了一邊,減低存在感。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倒沒多說什么,進了客廳。
阮家出了事,牽扯到秦中明的人,警察一回去,自然第一時間往上報了。薛父是秦中明的老部下,他心里對這故人之子,本就有幾分疼惜,眼下這人到他身邊也有些日子了,聰穎沉穩、處事端正,頗得他喜愛看重。一聽說他家里出事,他第一時間打電話詢問,破天荒地,一直沒人接。
他心里記掛著,便叫了司機,親自來看看。
阮湘君是正月初六下葬的。
天氣異常的冷,大清早開始,便飄著一片一片的雪花。
送別的人沒有幾個。
她是一出生便跟隨父母住在江城的,眼下大伯家又出了事情,一些老親戚顧不上她,大伯母回來后連傭人都遣散得差不多了,無親無故,自然也沒心思處理她的后事。
阮湘君的后事,是薛平青一手包辦的
他守了人七天,看著她火化、下葬,安穩地長眠在了地下。
墓碑前,放了一支紅玫瑰。
江沅看著那支花,紅艷艷的顏色,扎眼又諷刺。可阮湘君已經沒了,她心里對薛平青也有幾分忌憚,沒有表現出絲毫情緒,跟著一起出了陵園。
陵園門口,薛平青身子俯得很低,一手按在阮成君的肩上,同他講話。
八歲的小男孩,不懂大人之間那些糾葛癡纏,只因為這個堂姐夫一貫對他極好,所以也頗為依賴他,耳聽他要讓自己跟并不熟悉的人一起離開,臉色變得十分委屈“哥哥你是不想管我了嗎”
“怎么會”
男人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聲音嘶啞低柔,“你也知道,哥哥工作很忙的。這幾天你先和江沅姐姐回去,等你開學,哥哥再送你去學校。”
“我知道,我不該纏你的。”
小少年的聲音很憂傷,“你是堂姐的老公,不用管我的。”
“成君呀”
摸著他頭發的那只手突然落到了他脊背上,阮成君只覺得背上一重,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撲了一下,便落到了身前男人的懷抱里去。
天氣冷,薛哥哥穿了一件長款大衣,衣服上落了雪,也冰冷冷的。
他卻很不舍得,生怕他找了個借口就這么不要他了,一下子抱住了他清瘦的腰,帶著哭腔說“哥哥我聽話好不好,你說的,過幾天就來接我。”
父母去世后,姐姐是他唯一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