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徐夢澤抬步走了。
房間門半開著,陸川收回目光,靜靜地凝視著江沅。
江沅看著他,從恍惚破碎的夢境中掙脫而出,額頭虛汗密布,身上也有些發軟,因為他的注視,臉頰越來越燙,好像整個人,都被剝開了觀察。
她受不住,喉嚨動了動,啞著聲音說:“孩子有線索了?”
話落,就要下地。
“慢點兒。”
陸川從那種心神被震顫的感覺中回過味兒來,喉結滑動了下,一手松開,只用一只手握著她胳膊,將人扶下了床,順勢,攙到了門外。
客廳里,一個警官去而復返,坐在茶幾邊,正說道:“從監控錄像來看,她并沒有抵達廣元,三點十分從新陽出站了。具體原因暫時還不明了,不過孩子仍在懷里抱著。那邊的警方跟我們通過電話后已經在展開追查了,我們現在即刻坐高鐵過去,一個多小時,便能抵達新陽。”
“那趕緊走吧。”
聽完話,褚向東忙不迭道。
一眾人這一晚都沒睡,多多少少也有些疲累,他說話的時候,聲音也啞了,語調卻十足著急。警官自然明白他心情,隨之起身,便要出發。
“我也去。”
沙發上,木熹微站了起來。
正往出走的幾個男人齊齊止步,偏頭看向了她。
對于這一家的情況,警官其實還有些看不明白,聞言,目光在歐陽昱和褚向東身上打轉。歐陽昱沒理,只駐足了一瞬,便率先抬步走出門去了。
這一晚上,他幾乎沒和木熹微說話。
褚向東在木熹微開口的瞬間,也倏地抿了一下唇,表情算不上和善。他并非歐陽昱,沒有照顧過敏學,這當口,也自覺沒有責怪任何人的資格,情緒極力隱忍,好半晌,才開口說了句:“你算了吧。剛出院也沒多久,去到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幫不上忙,到時候再病了……”
“我——”
“要不您就在家?”
不等她再說什么,警官出言打斷了她,“家里這邊,最好還是留一個人。孩子出火車站之后暫時失去了蹤跡,過去怎么樣還難以預料,我們保持聯系,有什么狀況,第一時間互通消息。”
你一句我一句,讓木熹微閉上了嘴巴。
她感覺,這群男人,好像是覺得她會拖后腿礙事,心里的愧疚,讓她無法再開口。
“在家里等消息吧,這邊有什么變故,也隨時告訴我們。”
陸川在最后,松開了握著江沅胳膊的手,叮嚀了她天亮后去看病之余,再走到木熹微邊上,難得地,說了一句話。爾后,大步流星地出門了。
幾個人一走,家里頓時空了。
木熹微看著敞開的門,緊緊地咬了一下唇,蹲到了地上。
江沅是踩著鞋走出來的,身上也沒什么勁兒,見她沉默而低落,輕聲道:“讓他們去吧,好多人呢,肯定會把孩子找回來的,敏學那么乖,會逢兇化吉的……”
她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木熹微六神無主,反應有些遲緩,好半晌,慢慢地站起身,扶著她問:“你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