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寶嘿嘿一笑“當然不是忘了,我就沒想讓鐵老二的人假打,干嘛要交待他當然了,以你的智商,我很難向你解釋。”
“辦事不牢就是辦事不牢,你裝啥逼咧”齊建林沒好氣地白了楊小寶一眼,吩咐許警司“你把趕緊把這幾十號人分一分,鐵老二的打手就讓他們蹲在這兒喝風數螞蟻,挨打的無辜市民,比如萬寶集團的員工啊,客戶什么的,就帶到里面請他們喝茶做筆錄查身份,你按照流程慢慢搞,讓我們多點時間從中間找出正主兒。”
許警司點頭會意“我就指派兩個民警干這個活兒好了,那就想快也快不起來。”說完小跑去召集手下辦事了。
很快,許警司帶著手下統計出了初步情況十六個在萬寶集團地下停車場被襲擊的無辜市民,也即是包括九名萬寶集團的員工,以及六名到訪萬寶集團的客戶,被許警司按照齊建林的指示分了出來,帶到了里面請他們喝茶做筆錄登記身份。這些是被卷入群毆事件中的無辜受害市民嘛,待遇當然應該比那些爛仔打手優先。
聽了許警司的這個匯報,齊建林覺得這一下事情就簡單多了。
按照那位神秘來客表現出的來頭兒和架式,以及監聽到的他與萬小同的談話內容,此人的明面上的身份,不應該是萬小寶的下屬員工,因此那九名被卷入進來的萬寶集團職員可以被排除掉,所以此人一定是在這六名到訪萬寶集團的客戶之中。
照著這個思路,齊建林拿著許警司給的六人嫌疑名單,在警局里竄進竄出忙個不停,一會兒看一看這個人,一會兒又盯一盯那個人,試圖捕捉他們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從面判斷出他們的身份,然而結果卻是看誰都覺得可疑,但又都沒有一丁點兒根據。
借著警察關懷受害者的名義給倒茶遞煙,齊建林跟這六個可疑人物都逐個搭話套話,也還是啥都不能確定他終于很蛋疼地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用來鄙視楊小寶的那些專業技能,什么通過表情動和肢體語言判斷對方是否說謊之類的吃飯本領,在眼下根本就并無卵用。
因為藏身在這六人之中的那位神秘來客根本就沒必要說謊,即使他是間諜也沒必要,因為作為這起群毆事件中沒有過錯的受害者,他只要照著事實回答就可以安全脫身。對于這樣一個根本就不用說謊的人,又哪里能夠依靠“謊言識別技術”判斷出的他的身份呢
跟據聲音來辨別也是行不通的,因為監聽儀從萬小同辦公接收到的是經過解析還原的“二手聲音”,不同于電子竊聽器聽到的那種原聲,所以是無法通過聲紋比對判斷出,這六個中的哪一個就是剛剛在萬小同辦公室說話的人。
焦慮沮喪之下,齊建林差點就想向楊小寶認輸,直到他觀察到了一個細節。
這六個可疑人物中,一個四十歲出頭兒,相貌普通,身穿藍色西裝打著紅色領帶的中年男人在等候警察問話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
講電話的內容沒什么出奇,重點是他接電話用的是左手。
用左手當然并不出奇,左撇子雖然是少數群體,但也占到總體的百分之十,并不能說明任何問題,重點是齊建林清楚記得自己剛剛先后兩次給此人倒茶遞煙的時候,此人都用右手接的。在軍校受過的嚴格反諜訓練不是蓋的,齊建林的觀察能力一向很強。
接電話,是一個人的自主習慣性動作,是不需要經過思考的下意識行為,它通常很原始很真實,一個左撇子在左手空著的的時候,通常只會下意識用左手接電話;
而接過警察遞過來的茶水香煙,則是一個人與他人的交互動作。這種交互動作有時候就會帶著某種刻意的修飾與隱藏,就好像牙齒不好的姑娘在對帥哥笑時會刻意抿嘴一樣齊建林在受訓時學過的那些心理學當然也不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