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準頭,也不比勁道,你用你的刀,我用我的槍。”笑嘻嘻地拿起高四海沒啃完的那半塊過期面包,很隨意地撕成了一把一把面包屑在平房堂屋里的幾個陰暗角落里撒了一片,然后啪地關掉了燈,堂屋里一下子變得黑漆漆的。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驟然的黑暗讓高四海有些緊張,他的語氣聽起來陰冷而自負,似乎完全不把楊小寶放在眼里,右手卻下意識地握緊了飛刀,心下也提高了戒備這個年輕人詭計多端,不得不時刻留神防備。
“這間屋子很破,老鼠一定很多。”楊小寶的笑聲在黑暗里響起,“咱們就摸著黑等老鼠出來偷吃你的面包。你用刀,我用槍,誰先打了老鼠就是誰贏。高四海,這個法子既有意思,也很公平,不是嗎”
“飛刀跟子彈比快,這也能叫公平你真還是一個下三濫不要臉的小流氓”高四海鄙夷地冷笑起來,他的右手照舊握緊引爆器,左手從桌子下面撈了一瓶礦泉水,單手慢慢擰開瓶蓋。在大禹山上藏匿這么久,已經是一天一夜沒好好喝過一口水了。
砰楊小寶抬手放了一槍。
高四海渾身一凜,手里的塑料瓶炸開了半截,濺得滿臉滿身都是水,不由得又驚又怒。
楊小寶滿不在乎地對著槍口吹了口氣,笑著說道“你別怪我沒禮貌,我有兩句話要說。第一,這瓶水是我的,沒經過我的允許,你不可以動。第二,你的得意弟子羅九教過我一句話槍說話”
“很好,槍說話。”高四海冷笑了兩聲,“等老鼠出來吧。”
于是都不再說話,堂屋里一片漆黑靜謐,只有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放射出的一點微弱光亮能夠隱隱照亮地面的面包屑。
兩人分別坐在堂屋里的兩個角落里,隔了大約十米遠,也談不上是安全距離。
高四海把引爆器交到左手,右手攥緊飛刀的刀柄,看上去坐姿有些過份端正,整個人繃得像是一張蓄勢待發的弓,似乎并不是在預備著老鼠出現然后出刀,而是在時刻提防著坐在旁邊的楊小寶。
然而楊小寶并沒有半點緊張的情緒,照舊是翹著二朗腿,一副漫不在乎的模樣。他并不把高四海右手里的那把飛刀放在眼里,比較麻煩還是高四海左手里的那個反式引爆器。在這種稍有不慎就要同歸于盡的險惡局面下,讓對方手里多把刀自己反而可以更加安全些馬蜂只有感覺危險的時候才會不惜拼了一死去蜇人。
楊小寶和高四海屏息靜氣地等了大約半個多小時,黑暗之中終于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借著手機屏幕的微弱光亮,可以隱約看到一個小小的活物從破爛的墻洞爬出,順著墻根兒快速急跑,看上去就是一只老鼠。
堂屋里黑得很,雜物家具又多,兩個人都瞧不真切,只能看到它的眼睛在黑暗中冒出兩點熒熒綠光,發出吱吱的尖叫。
高四海右手一揚,一道白色的寒光劃破黑暗,快如閃電般激射而出。
幾乎與此同時,楊小寶也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