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聯絡人”聯絡人是情報界的行話,意思是負責傳遞消息、下達指示的信使與中間人。高四海似乎是當真沒聽懂這種行話,皺了下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連聯絡人都不懂什么意思居然還敢攪和進這種要命的大事,你不做炮灰誰做炮灰”
楊小寶哈哈大笑了幾聲,背著雙手在屋子里踱了幾步,盯著高四海的目光里只有輕蔑與不屑。
“你特么的名頭兒雖然是嚇死人的一個什么賭王,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開賭場混道兒上的老混子。既然沒有專門干過情報,也沒有接觸過反諜,有什么資格直接參與這種國家大事南洋的那伙情報頭子是肯定不會跟你直接接觸的,所以這中間肯定是有人給你穿針引線,幫他們向你傳遞指示。那么問題來了,這個人是誰”
這個問題用不著楊小寶自己自問自答,也不必等到高四海出言否認,答案就已經是呼之欲出了。吳元慶和沙娜雅立刻就明白過來,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臉色蒼白、緊咬著嘴唇的顧大剛。如果楊小寶說得沒錯,顧大剛的另一個身份確實是高四海與南洋情報機構的聯絡人,那么他肚子里的料兒肯定不會比高四海要少。
“怎么可能楊小寶,你想得太多了。”高四海嗤笑起來,淡淡說道“再怎么說,他也是我徒弟。怎么可能由做徒弟的向做師父的傳達指示,下達命令這世上沒有這個道理吧。”
高四海的這話確實講得通,聽上去也很有些說服力。吳元慶和沙娜雅的眼神猶豫起來,對楊小寶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這個聯絡人必須是雙方都信得過的人。你的大徒弟是南洋土生土長,還懂一點點中文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在當地很有勢力,像他這樣的中間人就再合適不過。”楊小寶的目光在顧大剛黝黑臉孔停了幾秒,笑嘻嘻地說道“這都是你師父把你坑了。你師父一說要把沙娜雅送到你那里做我抵押,我就覺得這里頭有文章,等到詢問了沙娜雅關于你的基本情況后,就更是確定了這一點。”
“他的徒弟有十個,包括沙娜雅在內都是有華國背景的,至少也是華僑或者有華人血統,或者至少就是華國人。老頭子要回華辦大事,把這些徒弟都帶上做幫手那很正常。可是你這個大徒弟是純粹的南洋土人,放在海州市的大街上就跟一只鴨子出現在一群雞里邊那樣惹眼。哦,對了,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你還特意取了一個華國名字叫顧大剛。有意思,有意思。”
顧大剛忽然冷冷說道“告訴你也不妨,我的本名叫扎斯力,原意是南洋雄獅子。我師父回到華國辦事,我做徒弟的過來幫忙還需要什么特別的理由嗎楊小寶,你就是憑著這個胡猜一氣的嗎”
“雄獅你好,你剛好說到了要害上。”楊小寶淡淡說道“問題恰恰在于你并沒有幫忙。從羅九到沙娜雅再到王五,你的師弟師妹們出手對付了我幾次,你卻從來都沒有半點參與。很明顯,你的地位,你的作用跟他們都不一樣。那么問題就來了,你這個大徒弟萬里迢迢跑到這里來,對于你師父的謀劃到底起的是什么樣的作用這個答案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
聽完楊小寶的這一番話,吳無慶和沙娜雅再沒有任何懷疑,不約而同向楊小寶投去了贊許和佩服的目光。他所講的這些不過都是很簡單的、能讓人一聽就懂的分析。說穿了也并不如何高明,但是看破了就是看破了,沒看破就是沒看破,這恰恰正是他勝人一如籌的地方。
高四海與他的大徒弟“南洋雄獅”扎斯力對望了一眼,兩個人的臉色都黯淡下來,眼神里流露出了沮喪之色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任何抵賴的必要了。
沮喪只是一瞬,高四海很快振作起來,臉上恢復了傲然的神色,哈哈大笑起來“那又怎么樣我不會輕易告訴你的東西,難道我徒弟就會輕易告訴你楊小寶,你費了這么大勁兒,也不過是把交易的對像從我一個人變成了我們師徒兩個人,到頭來還是得做交易,而且你要付出來的代價還因為你的自作聰明翻倍變成了雙份”
扎斯力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充滿了得意與嘲諷。
吳元慶與沙娜雅對望了一眼,都是微微搖了搖頭,覺得楊小寶的這事辦得確實不咋樣,并沒有任何的實際用處。
兩人一起把目光投向楊小寶,等待著他的下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