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寶坐回到椅子上,很舒服地把后背靠平,重新翹起了二郎腿,悠然說道“當然是真的。”
高四海的眼睛放射出驚喜的光芒,馬上又轉為狐疑之色,輕蔑地冷笑了一聲。
“不可能自打我在南洋站穩腳跟后,就先后很多次專程派人回國尋找我兒子的下落。我自己也很多次專程回國來辦這件事。這二十年來,我想了無數種辦法,花費了無數的人力無力,始終是沒有半點有用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個下落不明的兒子應該也就是最近的事情,我派出了那么多人,用了二十年都做不到的事情,憑什么讓我相信你幾天就能做到人海茫茫,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楊小寶哈哈大笑起來,一臉嘲諷地看著高四海“你確定那么多人用了二十年時間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就一定做不到嗎那你又是怎么坐在這里的”
高四海垂下了頭顱,默然無語。他不得不承認,楊小寶說的這話很刺人,但卻是事實。自己當年在中州市犯下震動全國的滅門血案之后,從此就在華國公安部掛上了號,華國軍警加上國際刑警追輯了自己那么多年,不還是沒能自己怎么著倒是這個來歷不明、高深莫測的野路子年輕人把自己給逮住了前后還真就沒花上幾天功夫。
“楊小寶。”高四海心里感覺到了些許希望,于是放緩了語氣,凝視著楊小寶說道“那就請你告訴我,為什么我要相信你說的找到了我兒子的事情是真的”
“這很簡單,只要你一聽完我是怎么找到你兒子的下落的,你馬上就會相信我說的是真的。”楊小寶笑嘻嘻地說道“然后你會發覺得自己很笨,你會覺得自己敗在我手里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心服口服。”
高四海關心兒子情切,已經顧不上出言反駁楊小寶了,兩個鼻孔向天哼了一聲就當是回答。
“在我決定尋找你兒子的下落之后,馬上就開始思考用什么樣的法子去找普通的辦法當然是不行的,你肯定已經試過了。以你的財力和能量,任何一種能夠容易想到的找人法子,你肯定都用盡了。比如說委托別人在電視報紙上登尋人廣告,比如說派人在各地車站碼頭張貼尋人啟事,等等。這些你肯定干過對吧”楊小寶笑吟吟地看著高四海問道。
“豈止是登廣告貼尋人啟事。”高四海苦笑了一聲,搖著頭說道“就連美國政府印制撲克牌抓通輯犯的法子我都學來了。我還特意指示手下在華國收購了一個撲克牌生產廠,年年虧本大量生產尋人撲克54張牌全都印上我兒子小時候的照片。差不多有十年了吧,我每年都要往這個撲克廠里虧上好幾千萬,可還是沒有一點用處。”
聽到高四海親口自述這些年為了尋找兒子的種種苦心,楊小寶不由得很有些動容,心情有些復雜。作為曾經威振南洋二十年的一代梟雄,高四海其人刻薄吝嗇,狠毒陰損,殘忍乖戾,對待跟隨自己的徒弟也沒有絲毫的情份。
他的這半生用“作惡多端,十惡不赦”這八個字來形容一點兒都不夸張。可他既便壞透了爛到家了,至少對他自己的兒子還保有作為一個父親的深沉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