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極其不利的狀況下,他楊小寶居然還幻想著跑去人生地熟,而且毫無憑仗的南洋接盤“天道社”名下的產業和生意,這就已經遠不止只是昏了頭了高四海當然對此是嗤之以鼻。
“你說得好像有那么一點兒道理。”楊小寶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像是被說動了。
高四海一看有戲,趕緊擠出了一副愴然之色,搖頭嘆息著說道“楊小寶,你想想看,我反正都已經是要吃牢飯吃到死的人了,要再多錢又有何用我之前不肯給你,那是我心里無所求,存心跟較個勁兒。可我知道了關于我兒子的確切消息,我還跟你較個勁兒做什么我還留錢做什么”
“嗯,這也很有道理。”楊小寶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朝著高四海伸出了手,“兩間公司實體,十二間賭場,就這個價,成交”
“成交。”高四海用已經殘廢的右手碰了一下楊小寶的手,當作是擊掌定約,嘴角里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冷笑,“我要求二十四小時之內就可以看到我兒子。”
“你很心急啊”楊小寶冷笑了一聲,淡淡說道“既然你這么心急,那我比你更心急。我要求二分四十秒內,就從你嘴里聽到那十二間賭場的具體位置。”說著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冷笑說道“現在開始計時,過期交易作廢”
這一次,高四海沒有似乎的猶豫,立刻就說出了一連串的關于那些地下賭場具體方位,以及相應的進入辦法
“這十二家賭場全部都是我派人操控管理的。我每個月都會派出信使帶著審賬的會計師,到各家賭場審查賬目,提取當月結余的現金盈利。這十二家賭場的經理人從來不與我直接聯絡他們大部分甚至就連他們是在為誰工作都不知道。他們只認接頭暗口,只要能正確說出是暗號的就是上線,查賬提錢都隨意。”
“每家賭場的接頭暗號各有不同,每個月也都在變。比如東海市的那家賭場是在飛天路29號雙子大廈的28層,表面上是一家洗浴中心。你過去找顧經理,只要跟他說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這兩句詩,他就什么都會聽你的”
楊小寶懶得再往下細聽,揮手打斷了他,意味深長地笑著說道“你還是想清楚了,再寫下來給我好了。我不認為你會蠢到寫錯,如果你真的寫錯了,那就證明我錯信你了。我錯信你,那就是我蠢,那我保不定就會干出什么蠢事來這對你們父子都不大好。”
高四海立馬品出了這番話里暗含的威脅,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干笑說道“不會,當然不會。我不為我考慮,也要為我兒子考慮。”
楊小寶點了點頭,含笑說道“很好,明天見。”
他站起身來,輕輕拍了一下高四海的肩膀,很貼心地笑著說道“明天你們就要父子團圓了。你們十多年沒見面,還是體面些好。今晚上我會找幾個便衣過來給你刮個胡子,好好洗把臉,拾掇干凈了。當然了,這種額外服務是要收費的我在抓你進來之前,只對你承諾過可以公費醫療,包吃包住,可沒說包洗臉刮胡子。至于具體多少錢嘛,咱們明天再談。”
提出了這個極其厚顏無恥的要求之后,楊小寶也不等高四海答復,直接拍了拍屁股,大笑著揚長離開了病房。
第二天清早,一架航班降落在海州市南郊的機場里。一個行色匆匆,滿臉疲憊的年輕人剛剛走下飛機,立馬就被一輛等候已久的警車接上了,然后拉著警笛直奔市醫院。
“同志,你好。”坐在副駕駛座的中年漢子回過身來,朝著坐在后座上的北方客人說道“我是梁強,叫梁隊長就好。是楊小寶楊同志讓我過來接你的,他說他聯系過你。”
“是的。”年輕的客人在后座上坐得筆直筆直,雙手垂放在膝蓋上,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車里的冷氣開得很大,那顯然并不是熱出來的。
梁強留意到了對方流露出的那一副明顯受過訓練的軍警專業坐姿,遲疑問道“你是同行楊小寶可沒跟我提過
年輕人朝著梁強敬了一個標準的警禮,大聲自我介紹道“東海市刑警大隊中隊長,三級警司,王恨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