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寶當即發下命令,立刻撤除了高四海所住的病房內外的所有警衛便衣、明崗暗哨,好讓這父子倆安安心心地見面,大大方方地離開。
王恨海獨自上了樓,與高四海父子相見。半小時后,兩人一起下樓。
親眼看著父子倆的背影離開醫院大門,梁強感覺有些不安,吞吞吐吐地說道“楊哥,這個好像不大妥當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跟韋首長請示一下”
楊小寶淡淡說道“行啊,你要想請示,你就去請示好了。請示好了就不要再回來了,直接卷鋪蓋回家養老比較好。”
一聽這話明顯語氣不善,梁強立馬就縮了,再不敢提起這茬兒,但他心里實在不甘心也放心不下,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個建議“那也不能真讓他們就這么走掉吧要不我派幾個便衣悄悄跟在后面保護一下”
所謂“保護一下”,不過是“跟蹤監視”的委婉說法。梁強原先也干過幾年警察,見過的事情太多。對于所有犯罪嫌疑人和家屬的守法自覺性,他都抱有一種種深深的不信任。
以往的從警經驗告訴他如果不是沒路可走,幾乎沒有哪個犯罪嫌疑人的家屬會主動帶人投案高四海能量極大,他這個警察兒子也不是無能庸手,這兩人顯然不屬于無路可走之人。一旦潛逃,再想要抓回來,那可就千難萬難了。
“用不著。”楊小寶很直接否決了梁強的建議,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你做事情能不能別這么沒一點風度說放人那就坦坦蕩蕩放人,鬼鬼祟祟凈搞些跟蹤盯稍的小動作干嘛”
梁強被這一句話嗆得臉都憋紫了,一時之間無話可說,心里卻并不服氣采取一點預防措施有什么不對的這跟風度不風度有個毛的關系。
然而,事實證明楊小寶是對的。只是過了十幾小時,就在當天晚上,王恨海帶著高四海回來了。不是回醫院,而是回海州市看守所那里本來就是高四海這樣的待判罪犯應該呆著的地方,只是因為情勢所迫,才一直留在醫院。
直到親眼看著高四海換上橙色囚衣帶上手銬腳鐐進了高墻電網包圍的監區,梁強這才放下了心里的一塊大石頭,長吁了一口氣說道“終于是帶回來了我以為兒子要帶著老子潛逃呢這兩人居然回來了,也是見了鬼了”
楊小寶淡淡說道“他們不回來,那才是見了鬼。你也不想想,王恨海作為一個滅門屠夫的兒子改名換姓去做了警察,那是一種什么心理總不成他選擇做警察是為了以后能方便放他老爸一馬吧至于高四海,他這個人雖然各種禽獸不如,但待親生兒子那是真的當親生兒子。他應該已經清楚他逃不過我的手掌心,他絕對不會坑他的兒子。所以他們一定會回來。”
“是,是。”梁強此時也只剩下連連點頭的份兒了,但他心里還有一個疑問不好明著問出來你楊小寶費盡心思路弄出這一曲到底是圖個什么總不成真就只是為了滿足高四海的一個心愿吧他當然不認為楊小寶心地有多壞,但也更加不認為他是純粹的大善人與活雷鋒,辦下這件事肯定要是為了達到他的個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