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城,舒暮云便遠遠的看著南宮辰沉著眸眼,一臉冷然的等著她。
四個多月未見,南宮辰消瘦了些許,不過在城中才站了那么一會兒,他的發間就已經蒙上了一塵黃塵,臉上的白玉面具無痕,薄唇緊抿,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舒暮云下了馬車,跟他不過一步之遙,他身上的氣息清晰的鉆進她的鼻子,讓她的心剎間就悸動了起來。
她垂著眸,像一副做錯了事的孩子,看著他腰間掛的祥云龍玉佩,許久,想說句對不起,就這樣跑來這種地方找他,實在是太任性了,但話說出口卻是“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害怕南宮辰染上瘟疫,兩人會就此陰陽相隔
話落傾刻,她突然猛地被南宮辰擁入懷,她能感覺到南宮辰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咬著牙關,擰眉隱忍道“你可知這有多危險”
舒暮云的眼眶登時紅了,感受著他心臟那強有力的跳動,緊緊的環上他的腰“對不起。”
“你可知城中已經暴發瘟疫,你我遲早不能避免,你可知若不能及時處理,南宮御天將會放火燒城,你可知”本王有多擔心你
南宮辰隱忍著激動的心情,將舒暮云越擁越緊,恨不能把她揉進自己骨子里。
闊別四月,他卻仿佛熬了幾個春秋
“我知道。”舒暮云閉著眼睛,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貪戀著他的擁抱,即便如此,她還是想來,想跟他一起度過這個難關。
南宮辰的懷抱緊了又緊,你讓本王說你什么好
從瘟疫暴發到現在,歷時兩個多月,和豐城已經病死無數,百姓苦不堪言,和豐城內處處透著死寂,街邊老少婦儒的眼中,早已看不到生氣,或坐在墻腳,或依偎在一起,眼神空洞,瘦骨嶙峋,像是在等待死亡的降臨一般。
唯一讓舒暮云感到欣慰的,或許是那一聲聲刺痛了她心臟的嬰兒啼哭。
這些人受盡了霍宏瞻的搶奪虐殺之苦,本就凄苦,好不容易盼來南宮辰將他們解救水火之中,又被一場瘟疫壓垮了他們最后的一根求生稻草。
在輪翻折磨之下,這些百姓就像看不到自己的未來一般,寧愿選擇等死。
和豐,作為大乾軍事要塞,北邊的一座城郭,即使它不完美,卻也有著屬于它本身的繁華,可如今,哪里還有往日的景象。
和豐城府衙,南宮辰如今就住在這里,他將府衙中一處改成了軍房,平日供他與幾位將士議事所用。
和豐府衙的府尹已經卷款潛逃,在霍宏瞻攻占和豐城時,這位府尹不但開城接納,為了保命更是助紂為虐,短短數日搜刮民脂千萬,強搶民女,虐殺百姓,無惡不作喪盡天良。
在南宮辰破城那日,和豐府尹竟提前收拾了銀財,趁亂逃了出去。
就在南宮辰下令將他捉捕歸案時,時不湊巧,瘟疫暴發,這才難以再顧得上他。
此時的和豐府衙暫歸南宮辰所用,而南宮辰為了嚴防瘟疫蔓延,將染了瘟疫的百姓完全的隔絕了起來,因疫而死的尸體以火焚燒殆盡,以防疫情日漸嚴重。
饒是如此,疫情還是沒能得到緩解,和豐北城就是隔離區,許多百姓都被隔絕在了那里,相比城中見到的百姓,那里的人要痛苦百倍。
而令人糟糕的是,城內駐扎的將士與城外駐扎的將士也要完全隔絕,因為疫情,兩軍的通信也異常嚴格,這樣一來,若有什么緊急情況,便不能第一時間知曉,對于行軍打仗來說,這非常嚴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