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滿殿倒吸了一口涼氣,雖說是別國的君主有意挑撥,可太子之位這四個字就像大家腦子里繃緊的那根弦,被北靖王這般強調的斷定,大家的目光紛紛看向乾帝,似乎想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一絲一毫的可能。
然而乾帝的臉上除了不悅,還含起了絲絲憤怒。
人都有潛意識,如今北靖王就像把他們心中的那股潛意識化成了肯定一般,看不出乾帝是什么心思,就不約而同的紛紛看向安王。
就連順王也恨得牙癢癢,這些人什么意思難不成父皇真的想把太子之位傳給南宮辰那么廢物
殿中沒被影響的人少之又少,在這些人殷切的目光之下,舒暮云眼眸依舊平靜如水,對北靖王回以一笑“多謝北靖王謬贊,不過大乾是誰當太子,一切皆有皇上定奪,無需北靖王像個婦儒一般再三操心。”
北靖王拳頭一緊,怒火頓時又被挑起來“你竟然敢說寡人像女人”
“怎么會呢女人也有婦德,本妃說的,是市井中無德無行,潑辣八卦的潑婦”舒暮云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侮辱寡人,寡人非將你”北靖國師再次按緊北靖王,又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北靖王才不得不深吸了幾口怒氣,不再言語,只是瞪著舒暮云的雙眼,像要把她碎尸萬段一般。
舒暮云眉目微沉,她倒是把北靖王懟回去了,只不過順王跟殿中眾臣的心思,還是被挑了起來。
所以北靖王這點氣,就受著吧
“呵呵北靖王啊你怎么跟一個深閨婦人吵起來了呢你不會,真的對一個女人記恨在心吧”等舒暮云罵完,乾帝才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
氣得北靖王差點掀桌子,還好北靖國師又及時制止了。
舒暮云好笑的掩了掩嘴,這種粗魯莽撞的人能當上北靖王真是難以置信,怕是他旁邊那位北靖國師出了不手力吧。
一場除夕宴因為北靖王的話各懷鬼胎,司徒芷寒全程沒有說過話,靜靜的坐在順王身邊,舒暮云余光偶爾會掃到她身上,見她安安靜靜的總覺得怪異。
就在這時,一直在座上沉默不語的南宮辰眼眸突然微沉了沉,不著痕跡的露出一抹陰沉的冷笑,就連舒暮云也沒有發現。
夜晚,舒暮云深夜未睡,與南宮辰提著燈籠來到后院涼亭,零星的雪花簌簌而落,舒暮云把手中小瓶酒放到石桌上,微一揮手,小桃就擺好兩只酒盞,舒暮云這才勾起了唇角,緩緩坐在石凳上。
正月初一,就是少逸的生日,少逸成年后,每次他過生日就要一起小喝兩杯,說來也怪,他們家幾個從來不沾酒,就連爺爺也是每到爸媽忌日才喝一點,倒是她跟少逸兩個后輩先沾上了。
眼見舒暮云眸中思緒泉涌,南宮辰忍不住說道“本王真想見一見。”
舒暮云微怔“誰”
南宮辰垂眸,看著舒暮云面前的酒盞,舒暮云不覺恍然,笑著搖了搖頭“你見不到的。”他根本就不在這個世界。
南宮辰擰了擰眉,只覺舒暮云是不愿意說,隨即又舒展開來,抬手給舒暮云倒了一些,又給自己倒了一些“上一年釀的桂花酒,現在取出來也是正好。”
舒暮云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從除夕宴回府,南宮辰就吩咐墨福去露華苑取酒,她這才想起來,前年給少逸慶生的時候不小心喝醉了,第二天醒來,南宮辰就命人在露華苑挖了酒窖,她后來也沒有去管,也不知道南宮辰什么時候釀了桂花酒放進去。
“好香的酒。”突然,一個男聲悠悠響起,仝子默蹲在一棵樹上,笑看著涼亭中的人“不知道子默是否有幸沾一沾這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