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舒暮云在他眼里不過是個可以穩住南宮辰的工具而已,南宮辰病重,時日無多,越是急迫的時候,他越不想南宮辰有所遲疑。
知道舒暮云在南宮辰心中的地位不淺,他在舒暮云身上使了些手段,從而壓迫南宮辰,時刻的提醒著他,幫他覆滅左相府的事。
誰能想到,風水輪流轉,原不過是表現得對舒暮云感興趣,最后卻是真的對舒暮云動了情,被他毀在手里的詩,如今一遍遍的想要將它復原,可無論他再如何模仿舒暮云的筆跡,它也不是真的出自她的手。
詩詞的意境,他感覺不到,舒暮云寫那首詩詞時的心境,他如今想要去探究,也無從下手,唯剩一腔懊惱
忽而,燭火搖曳,房中掀起一股陰寒,南宮辰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房中,一身龍袍威嚴盡顯,長眸間的戾氣蓬勃而發,仝子默神情波瀾不驚,緩緩放下手中的毛筆,隨著一聲細響,仝子默露出一抹溫笑“晚了,她已經走了。”
看著仝子默一如既往不達眼底的笑容,南宮辰眉間忽而溢出一抹殺氣,忍不住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果然是你”
他順著護城河流向一個個地方找,最終竟發現這郊亭梅園,就建在護城河其中一條支流上
想起仝子默對舒暮云的心思,南宮辰在知道的那一瞬間幾乎沒有懷疑,不顧一切也要來這郊亭梅園弄個清楚
卻沒想到仝子默直接就承認了,當下房中氣壓像是急降三分,冷得讓人挪不開腳步
“是我。”仝子默臉上依舊溫潤,即便被他這樣拎著也沒有絲毫狼狽,笑道“若不是我一個人無法安全將她送離,我不會等到現在。”
“你”南宮辰咬牙切齒的瞪著他,眸中充斥著憤怒與不甘,可最終,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如果沒有仝子默,舒暮云依舊能離開皇宮,因為有南駿君主跟南駿攝政王在,就算不在郊亭梅園,也還可以是郊亭桃園,郊亭桂園,但是他真的很不甘心,只因那個人是仝子默,是對舒暮云有著與他同樣心思的人
最終,南宮辰一掌拍向桌子,將桌上那幅詩詞狠狠一揮,一股無形的內力瞬間將那幅詩詞揮滅,連一絲蹤影都沒有留下
像是將內心所有的不甘,都發泄在這幅詩詞上。
仝子默淡淡的理了理衣服上的皺褶,看著南宮辰的眸眼忽而微沉,溫潤的臉龐透出一抹宣戰般的殺氣“就算你毀了詩詞,她依舊存在我腦海中,我不會讓著你的。”
南宮辰抿著薄唇,袖中的拳頭緊緊的握著,隱忍著內心的沖動,許久,才像泄了氣的皮球,緩緩開口“暮云離開的時候,可有什么話留給我”
縱使氣怒,可仝子默是唯一知道舒暮云線索的人,也是在他被權力蒙蔽雙眼的時候,唯一照顧舒暮云的人,這些,事后他都查過了。
他心中有氣,同時也伴有感激,他不甘心,卻又不得不認,如果不是他犯了錯,仝子默又怎么會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