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后樓的法醫實驗室里。
老教授指著我的鼻子怒道“徐禍,你是我最看好的學生,可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我帶了你三年了,你別告訴我這三年來你一直不知道法醫的職責是什么”
馬麗在林教授身后沖我擺擺手,示意我別說話。這同門師姐不止一次到學校替我們客座講習,和我算是很熟了。
林教授又訓了我幾句,指了指隔斷的布幔“別說我沒給你機會,我現在就讓你提前實習,你去給我化驗死者的死因。如果化驗結果不正確,你可以轉科了”
我默默地接過馬麗遞來的白大褂,戴上口罩和手套走到了布幔后。
對于老教授的訓斥,我只感到慚愧,感覺對不起老人家的栽培。
我不能也不想對任何人說我這些年過的有多心酸,我是男人,路是我選的,無論如何我都要走下去
半個小時后,我把血液樣本放進冷藏箱,從布幔后走了出來。
“死因”林教授捧著一個文件夾,頭也不抬的問。
我說“經過初步檢驗,導致死者死亡的原因是條件致病菌侵入血循環,病變產生毒素引發全身血液感染。”
林教授依舊沒抬頭“你認為兩個人,在同一地點、同時感染病發死亡的概率是多少”
“不超過十萬分之一。”
“三個呢”
“是零。”
啪”
林教授猛地合上文件夾,擰眉瞪著我“就你的專業來看,導致死者死亡的直接原因是什么”
“是敗血癥。”
“我說的是你另外一個職業,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陰陽先生徐陰倌”林教授厲聲道。
我抿了抿嘴,低著頭不說話。
“給我你的另一個答案,徐陰倌”林教授隨手把文件夾甩在桌上。
我抬起眼,直視他的眸子“您說過,在實驗室里沒有第二種答案。”
“假設性答案”
“沒有在實驗室里只有假設性分析,沒有假設性答案”
林教授瞪了我一會兒,“出去”
我默默地的脫掉白大褂,放下這里的一切,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轉身走了出去。
“徐禍,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弄成這樣,對不起。”桑嵐一路都在向我道歉。
一直到停好車,我才回過頭緩緩的說“我的事和任何人無關,你不用道歉。”
“不是我你還能不能畢業了”
“不知道。”
上了樓,我徑直進了這兩天暫住的房間。直到傍晚時分,季雅云敲門叫我吃飯才出來。
飯菜是季雅云燒的,很豐盛,而且桌上還多了瓶酒。
我拿起酒瓶看了看,笑著對季雅云說“52度,你這是又想增加陽氣了”
“徐禍,嵐嵐把今天的事和我說了,是她不懂事,沒考慮到”
“打住。”
我擰開蓋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兩種職業都是我自己選的,無論將來怎么樣,我都不會怪任何人。”
我看了一眼跟著回來的馬尾辮,又看了看桑嵐“你們科系的男同學好像比較老相啊。”
桑嵐本來眼里包著淚,聞言臉一紅,“你明知道那不是我同學,我本來是約了蘇妍和玲玲她們,我不知道蘇媚約了那些人,不信你問蘇妍”
“我信。”
我隨口說了一句,喝了口酒,咂著嘴看著馬尾辮蘇妍。
回想起來,她和她死在酒樓包房里孿生妹妹可是把我嚇得夠嗆。
桑嵐說她們約好的一共是四個同學,現在蘇媚和另一個叫張玲的同學都死了,蘇妍在本地沒親人,就讓她暫住在自己家里。
季雅云小心的問我,兩個女孩兒是怎么死的。
想起下午在實驗室里的化驗,我皺了皺眉,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我幫蘇媚做了初步化驗,死亡原因是敗血癥急性發作,導致心臟驟停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