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這么想,是因為他和張喜剛知道我是陰倌那會兒,就總跟我這么裝著被鬼上身。
而解決這種問題,我實在太專業,太有經驗了。
我一手揪著他的領子,一手去撐他的眼皮,嘴里說著“來,讓我看看死多久了。”
可是就在孫祿的眼皮被撐開的一瞬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的眼珠上居然像是蒙了一層蠟皮,變成了死魚一樣的死灰色
這還是被臟東西附體了,可被什么東西附身,眼睛會變成這樣
我徹底毛了,甚至于拿過竹刀,用帶尖的一頭照著孫祿的手背上戳了兩下,卻依然不起效果。
“冷靜冷靜”
我大口吸著氣,用力揉著太陽穴,竭力讓上頭的酒精揮發,讓自己能夠冷靜思考。
好在那家伙附在孫祿身上后,沒有做什么傷害他的舉動,我才有了緩解情緒的機會。
“就算被厲鬼附身,眼睛也不可能變成那種顏色”
“這樣的死魚眼還被蠟皮蒙著”
猛然間,我腦海里閃過一副畫面。
畫面中,一雙眼睛和我近距離的對視,那雙眼睛就是蒙了蠟皮的死魚眼
難道說是
想到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可能,我又趕忙翻了翻孫祿的眼皮,確認他的眼睛和我那次見到的眼睛有九成相似。
我不管不顧的把他拉到柜臺前,兩下扯開了他胸前的衣服。拿出毛筆蘸了朱砂,在他黑乎乎長滿胸毛的胸口專注的畫了一道鬼靈術中的符箓。
“我去你干嘛呢”
最后一筆剛畫完,孫祿就猛地睜開眼,先是愣了愣,然后捂著胸口往后跳了一步,用看色`魔的眼神斜眼看著我。
我朝他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又把竹刀拿了起來。
孫祿擰了擰兩條西瓜刀似的粗眉毛,假裝驚恐的大呼二叫
“你還想用強”
我上前一步,朝他遞了個眼色。
孫祿和我再熟悉不過,眼珠子轉了轉,立刻就側著身朝一旁邁了兩步,斜眼看向身后。
下一秒鐘,兩人的身子都是猛一震。
我站在原地沒吭聲,孫祿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跳到了我身邊。
這時兩人都已看清,就在他剛才站著的位置后方,赫然站著一個穿著白衣服,沒有腦袋的女鬼
孫祿本來就膽大,又跟我在一起經歷過一些事,所以也沒至于被嚇得魂不附體。
他低頭扒開胸襟,往胸口看了一眼,低聲問
“我剛才是被她給上身了”
我點點頭。
孫祿說“那還等什么啊死了還禍害活人,還惹到咱哥們兒頭上了,那不是找死嗎給她個痛快吧。”
我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一言不發的走到女鬼面前。
離近了才發現,她身上的白色衣服,居然是紙糊的,好像就是之前老陳燒的那一身。
我的注意力沒有多停留在衣服上,而是垂下眼,仔細查看她頸部被切割的創口。
“我去不是吧”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小心點兒”孫祿提醒我。
“沒事,她不會傷人。”
我回身走到柜臺后,把竹刀丟在柜臺上,一屁股在藤椅里坐了下來。
孫祿嘴角抽搐了兩下,看著我說
“你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住在墳地對面不說,有鬼妞找上門還不收了她”
“暫時還不能收她。”
“不收你還留著啊她要是美女還行,可她連腦袋都沒有”
“她是黎曼。”
“黎曼是誰啊”
孫祿擰著眉頭想了想,猛一拍腦門,瞪著我問
“你是說她就是烹尸案的受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