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問過瞎子,鬼山在哪兒,瞎子告訴我除了賀蘭山勉強算是配得上鬼山的稱呼外,并沒有切實的鬼山存在。
可夢蝶卻說,胡同深處的老樓就是鬼山
想到這段日子的種種經歷,我就想追上去。
可剛邁出兩步,我就停了下來。
因為前方的燈火驟然熄滅,整棟塔樓竟然消失不見。
塔樓的燈火是胡同里唯一的照明來源,塔樓消失,胡同里頓時一片漆黑。
“禍禍你在哪兒呢”黑暗中傳來潘穎發顫的聲音。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循著逐漸恢復少許的視線找到潘穎,拉著她走出了胡同。
路燈下,潘穎懵了好半天才問我
“剛才我是不是在做夢那棟樓”
不等她說完,我就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拉開后車門把她推了進去,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
“師傅,麻煩你,去城河街。”
出租司機回過頭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沒說什么,緩緩開動了車子。
潘穎“禍禍”
“你和狄金蓮之間到底有什么秘密”我打斷她問。
潘穎愣了愣,接著居然前所未見的長長嘆了口氣,“唉是哥們兒的話就別逼我,以后有合適的機會,我再告訴你吧。”
我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她這樣說,等于是承認,她自己也知道她和狄金蓮有聯系,甚至是有著某個約定。
這大背頭雖然愛胡鬧,可也不是完全不分輕重的傻子。
她這么說,我還能怎么辦
最主要的是,我已經漸漸感覺出,狄金蓮雖然時不時上她的身,卻似乎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下了出租,快到家的時候,潘穎忽然扯住我,一臉惶恐的說
“嵐嵐是真出問題了,我我一晚上都沒睡,就盯著她呢。她那不是夢游,好像是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個看不見的人帶到你家去的”
或許是因為這一晚接收了太多的信息,起到了物極必反的效果。
又或者河畔的冷風讓我的大腦格外清晰。
想起離家前一樓的異狀,再結合這些天的經歷,我心里漸漸有了一絲眉目。
回到家,打開房門,就見桑嵐正坐在柜臺后低著頭一動不動。
我和潘穎對視一眼,快步走到柜臺后,輕輕抱起明顯在熟睡的桑嵐,直接把她抱上了二樓。
回到樓下,我讓潘穎上去睡覺。
走到貨架旁,拿起那個泥娃娃放在柜臺上。點燃牛油蠟,關了燈,在柜臺后坐了下來。
看著面前不久前才發生過詭異一幕的泥娃娃,我并沒有感到悚然,而是前所未有的冷靜,或者說冷漠。
半晌,就著燭火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嘬著嘴唇,把煙對著泥娃娃噴了過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原本一動不動的泥娃娃,竟然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