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我們身邊叫囂的日本兵,連同水里的兩個兜襠布全都消失不見了。
“媽的,怎么會這樣那些畜生養的呢”竇大寶瞪著眼睛問。
我勉強咽了口唾沫,“剛才那些不是真的鬼兵,應該是類似靈覺看到的存在。或者說他們是魘,是白長生的夢魘。”
話說出口,我才發覺我的聲音像是用鐵刷子刷過似的沙啞難聽。
我回過神來,想到桑嵐,連忙轉身,卻見她已經腳步虛浮的來到了河邊。
桑嵐喃喃的問“我剛才是不是在做夢”
“你們快看”竇大寶忽然一指河面。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就見白長生竟然從水里冒了出來,兩只手抱著腦袋,飄飄蕩蕩的來到了岸上。
他來到我面前,轉過身,一臉麻木的看著河面,許久都一動不動。
見他沒有過激的反應,我暗暗松了口氣。
看看天色微明,我就想說先回去。
可不等我開口,白長生猛然轉身看向鬼樓,“為什么為什么該死的和不該死的都在這里為什么不能離開姐姐到底瞞了我什么”
說話間,他的身子竟漸漸變得有些虛幻起來。
“五更天,日月交替他剛剛恢復鬼識,鬼身虛弱,快把他收進傘里,不然他會魂飛魄散的”
耳邊響起狄金蓮急切的聲音。
我來不及多想,拿過五寶傘撐開,快速的念起了法訣。
念訣聲中,鬼鸮飛了下來,化為一股黑氣鉆進了傘里。緊接著,白長生也被收了進去。
狄金蓮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和魘婆都還不能控制鬼力,我已經將魘婆帶到了傘中,就讓他和魘婆一起在傘中修行吧。”
魘婆
我猛一愣。
魘婆到了傘里
羅剎白長生,鬼鸮三白眼,山靈髦楊倩,再加上鬼靈狄金蓮
五寶傘中竟已經聚集了五個厲鬼
“這鬼樓里到底還有多少被小鬼子禍害的老百姓”竇大寶兀自瞪眼看著鬼樓后方。
我想了想,說“問題不是有多少被害的人在里面,而是那些日本鬼子也沒能離開。這絕對不是鬼禍,一定是人為。”
天色漸亮,三人沒再停留,各懷心事的往回走。
出了巷子,剛回到車前,一輛黑色的房車突然迎面而來,在我們車前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頭頂微禿的老頭子下了車,神情陰鶩的看著我。
緊跟著,車上又下來兩個人,和他一起緩步走了過來。
見到這三個人,我只覺得心一路向下沉到了谷底,有種想要立刻逃離的沖動。
可想到之前發生的一樁樁詭事,和關于鬼樓的一切,我硬是咬著牙和來人直面相對。
“是你”
老頭和其中一個頭發像刺猬一樣的中年男人同時恨恨的看著我說道。
我笑笑,朝老頭點點頭,“老陰。”
轉又看著刺猬頭“猜霸。”
第三個人是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半大老頭,個子不高,穿著一身灰色的對襟中式褲褂,看上去十分的普通。
可就是這么個普通人卻讓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強烈震撼。
晨曦中,完全看清這人的樣貌,一股奇詭絕倫的感覺瞬間蔓延到了我的全身,讓我如鯁在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見過這個人,準確的說,只見到過一次他本人。
可那一次,儼然已經成為了我兒時的夢魘。
這人居然就是我小時候跟姥爺去東北的時候,在火車站遇到的那個男人毛小雨的師父
他的樣貌似乎和當年沒有多大的改變。
最關鍵的是,那年在樹林里,我先是用火鉤子砸了他的后腦,后來親眼看著他自己吊在了樹上,他居然還活著
我好像有點明白,徐潔為什么會和鬼僧無道在一起了
第七卷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