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看到這個怪人,我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但是我通過眼角的余光,卻看到了讓人無比驚悚的一幕
就在怪人的身后,居然跟著三個臉白的像裹了面粉一樣的小孩兒
三個小孩兒差不多都是五六歲的樣子,其中兩個穿得破破爛爛,都面無表情,眼中毫無光彩。
但是另外一個卻穿著件小馬褂,頭上還戴著頂瓜皮帽,就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一樣。
只不過他的臉同樣白的瘆人,但一雙眼睛卻不像另外兩個小孩兒那樣麻木,而是時不時的轉動一下,透著一股詭異的光彩。
我的目光轉回到怪人的身上,正想努力看清他的樣子,娟子忽然對我說“乘風,我有點不舒服,我想上廁所。”
說著,就站起身,拉著我朝車頭的方向快步走去。
就在經過怪人身邊的時候,我悚然的看到,那個戴瓜皮帽的小孩兒居然轉動眼珠看了過來,嘴角慢慢揚起,露出了一抹詭笑
娟子并沒有上廁所,而是拉著我一路小跑般的跑到了餐車。
我急著扶她坐下,替她攏了攏汗濕的頭發,問她怎么了。
“剛才上來的那個人,是個死人他是剛從墳里爬出來的,跟著他的還有三個白臉的小孩兒,那是三個小鬼”
我安慰了她一陣,似乎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好拿錢讓餐車乘務給炒兩個菜,打算在餐車待一宿,等到了天亮再說。
火車上的飯菜質量怎么樣就不用說了,雖然是現炒的菜,我也沒吃出好來。娟子沒吃幾口,我卻還是吃了不少。
等到吃完,再看娟子,已經靠在窗邊睡了過去。
我想了想,站起身,朝著后面的車廂走去
我根本顧不上想這到底是夢境還是怎樣,只想提醒段乘風回去趕緊回去你老婆有危險
可這個身體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我就只是個第一視角的旁觀者
我已經想到了接下來將要發生什么,但就在這個時候,段乘風忽然做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離開車廂后并沒有走遠,而是在一個四下無人的空位坐了下來,左右看看,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個用花布包著的小包。
不用打開我也從布包的形狀看出那里面是什么了。
段乘風或者說是我一層層的揭開布包,果然露出了他的招牌鐵算盤
怎么會這樣
我一時間驚疑到了極點。
段乘風明明說過,鐵算盤和行李一起留在了他和娟子的那節車廂里,怎么會在他身上
他在說謊
他現在為了找到他老婆的魂魄,有理由瞞著我一些事,可他沒理由就當時的情形對我說謊的
我大腦一片混亂,已經完全摸不著頭緒了。
然而就在這時,我的手掌已經緩緩貼上了鐵算盤,在上面輕撫了一下后,小拇指猛地一彎。
就聽“啪”的一聲脆響,一粒算珠彈偏離了原來的位置。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像是有一把重錘狠狠的砸中了我的心窩
我渾身一顫,仰面靠在了座椅里。
好一陣,望著火車頂棚的眼睛都因為眩暈無法聚焦。
我分不清楚這到底是段乘風的感覺還是我自己覺得難受,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像是移了位一樣。
仰面粗喘了一陣,我的身子突然猛的向上一挺,急忙抬手捂住了嘴。
“噗”的一聲,居然將一口鮮血吐在了手心里。
我并沒有感覺舒服多少,卻發現自己快速的轉動眼珠,似乎在打量周遭的一切。
我保持著這個動作足有一分鐘,才緩緩彎下腰,把捧著血的手在座椅的底部抹了幾下,抬起手看了看,站起身,又朝餐車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朝著火車的尾部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