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我們下來的井口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最詭異的是,抬頭看到的并不是壓抑的礦道洞頂,而是月朗星稀的夜空
“怎么會這樣”我下意識的又問了一句。
轉過頭,卻見小雷像是著了魔障一樣,呆呆的盯著近旁的水面。
“小雷”
“啊”小雷回過神來看向我。
水下的經歷讓我充滿了恐懼,我也顧不上問他什么,爬起來拉著他就沿著臺階向上走。
上到地面,我徹底懵了。
除了我們上來的這個水池不像水池,水井不像水井的方形石池是存在于山坳的一小片空地上,四周圍竟全是崇山密林。
兩人竟然來到了荒山漫野間,而在這山間空地的出口,卻是有著精雕細琢石欄的水池。
“這是什么地方”小雷像是才反應過來。
“我也想知道。”
我無力的說了一句,看著四周,身心說不出的疲憊。
小雷從剛才上來后就有些失神,這會兒才像是完全緩過神來。
他抬頭看了看天,又左右四周看了看,最后跪趴在地上,聳著蒜頭鼻聞了聞,直起腰,把濕漉漉的背包解了下來。
他站起身,提著背包來到我跟前,左右看看,拉著我往旁邊走了幾步。
“你是不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啊”我愣了一下,仔細感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好像”
“缺了點什么,又覺得周圍多了點什么。”小雷接口的同時,打開背包,取出一個不是很大的皮口袋。
接著,他對我說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我們現在是到了陰間了。”
“陰間”
“嗯。準確的說,應該是陰陽交界。”小雷揉了揉蒜頭鼻,邊從皮口袋里拿東西邊甕聲甕氣的說“我能看到周圍有一些鬼影,可是你一定看不見。”
我又是一愣。
“很正常,你本來比我看見的要多,可是有陰地玄武鎮守,你的感覺和鬼眼應該都失效了。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從小被師父關在地下好多年,眼睛和感覺對各種天靈地寶、陰陽氣勢的感應,不是先天的,而是肉身自身的能耐。所以我能看見的,你看不見。”
“陰地玄武是什么”我問。
小雷用胳膊肘蹭了蹭鼻子,“就是水底下的大家伙,你應該沒看見。”
我不由得想起了最后在水下看到的那雙血紅色眼睛。
說話間,小雷已經從皮口袋里取出一塊巴掌大小,散發著腥臭氣味的薄皮狀事物。
聞到腥氣,我忍不住皺眉,但是也迅速的想到,我以前曾聞到過類似的味道。
果不其然,小雷噘著嘴對著那皮革的一端奮力一吹,那東西就鼓脹起來。
我也立刻認出那是什么了。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似河豚魚肚般的小燈籠。
我第一次跟著桑嵐一家去顧羊倌家里,小雷出來接我們的時候,手里就提著這樣一盞燈籠。
小雷突然看向我,咧嘴一笑“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是說大名。”
“不知道。”我搖頭。
“我是師父撿來的,我跟師父姓,我叫顧雷。”小雷又揉了揉鼻子,神情似乎有些糾結,但很快就又看向我,堅定的說道“從今天起,我是顧羊倌”
我心猛一動,“小雷”
不等我繼續說,小雷腮幫子猛一鼓,又把嘴湊到了小燈籠的口上。
“噗”
這一次,竟是一口鮮血噴在了燈籠里。
那燈籠本是魚皮般半灰不白的顏色,被血一噴,立刻染紅,但很快,內部的血滴就像是被魚皮燈吸收了一樣,殷紅消散,魚皮卻變得潔白起來。
就在最后一片肉眼可見的血消失后,已經變得純白的燈籠猛然亮了起來,散發出了并不耀眼,卻讓人能夠感覺到寒意的青白色的光芒。
與此同時,我的后肩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哎呀”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身側響起“這人哪兒來的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