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向靜海問心傀是什么
靜海的反應竟出奇的強烈,猛一拍腦瓜,“哎呀,原來如此我說我怎么想不明白呢”
“和尚,咱能別一驚一乍的嗎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回到這兒我再讓你給嚇死,我虧不虧啊”竇大寶嘴上說著,卻是笑著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要說起來,我們當中,也就竇大寶和老和尚相處的還算和諧了。
說到正事,靜海一貫的不含糊。說顧名思義,心傀就是心念之傀儡。
靜海解釋說,無論是人是鬼,總是會有怨念的。可即便如紅衣、白兇那樣的厲鬼,怨念也只是意識的一部分,再強烈,也不可能單純的以怨念布設如船上那樣能夠將人迷惑到分不清夢和現實的境地。
心傀則不同。
被制成心傀的人,生前本身就擁有強烈的怨念。在被活活摘去五臟六腑的同時,七情六欲全都隨著魂魄煙消云散,只留下怨念寄附在被掏空的皮囊內。
制作心傀的人再將自己的怨念灌入其中,兩股怨念融合,在軀殼內不斷滋生,便能強悍到無形中侵襲人的心智,讓數百人、甚至上千人于渾渾噩噩間喪命。
靜海不住的搖頭“要說起來,這心傀倒是和百鬼之中的魘婆有些相似,能夠讓人死于自己的夢幻意識當中。不過,心傀一說太過詭奇霸道,在此之前,我真以為那只是個荒謬的傳說。現在想來,既然木甲術真的存在過,心傀就不只是傳說了。”
魘婆
我聽的心里一動,回想起來,在戴文號上的經歷倒有九成像是做夢。我雖然沒親身被魘婆迷惑過,可細想起來,兩者的手段倒真十分相似。
靜海說,他之前之所以不大相信心傀的存在,是因為據他所知,制作心傀有三個必須的條件。
一是被做成心傀的人,不光本身要有極深的怨念,而且必須得是自愿被做成傀儡。
第二點就是,要將人做成傀儡,必須得把這人的五臟六腑、甚至腦髓全都掏空。然而這個過程絕不能由人來進行,一旦沾染人氣,甚至是旁的魂魄氣息,心傀是制作不成的。
說到第三點,靜海又顯得有些糾結。
他說,據他所知,心傀被掏空成皮囊后,卻要獨獨留下一雙眼睛。
這眼睛里蘊藏著被制成心傀的人,最后的一股靈識。
想要心傀發散怨念,達到某種目的,就必須得是心傀自身心如死灰,自己毀掉這雙眼睛,毀絕自己的希望
“老和尚活了這把年紀,也實在想不出,怎么能怨恨別人到那個份上。”靜海連連搖頭,“不過想想看,既然有人能為了愛甘愿做木甲人,為什么不能有人為了恨,做出毀滅自身的決定呢”
想到在戴文號上見到的情形,我沉默不語。
或許那個洋女人本身并沒有太多貪婪的欲`望,否則她又怎么會跟隨一個只能住五等艙的男人來到別人的國家。
一個懷孕的女人在異國他鄉被賭鬼丈夫輸給了別人,在遭到蹂躪后不光失去了孩子,還遭到丈夫的暴打。
她的確有理由,即便是滿足靜海說的三個條件,永不超生,也要讓那個所謂的丈夫,和她所怨恨的一切毀滅
我無法形容我受到的震撼,如果能選,我寧可從未涉足過陰倌這個行當。
因為,從另一個角度探求到的現實,遠比平常人想象的還要殘酷。
我有些恍然的看向徐潔,卻見她也正看著我,眼中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你”
我剛想問她怎么了,一只手突然攥住了我的胳膊,緊跟著就聽靜海陰測測的問道“你是不是見過陰石陰石在哪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