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手絹
韋無影
我腦子里猛然閃過一個名字。
這時,手絹下的人頭,突然滾動了一下,竟然正面朝向了我。
透過手絹,我依稀能看清人頭的五官樣貌。
更為可怖的是,我發現他的眼睛居然正直勾勾的瞪著我
我嚇得想要叫喊,可喉嚨里像是塞了麻核,根本發不出聲音。
強烈的驚悚讓我忍不住想要逃離,但才一動逃跑的心思,就發現一個更恐怖的現實我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因為,現在的我和眼前的人同樣是被肢解的狀態,我能夠有所感受的,也不過僅僅只是視覺的沖擊和大腦的思維
恐慌到了極限,反而使我冷靜下來。
反正大家都是只有一顆死人頭,半斤對八兩,誰怕誰啊
當這個荒謬的想法在我腦海中盤旋的時候,面前的人頭,居然開口說話了
透過輕薄的手絹,可以看到這人的樣貌竟是十分的清秀。
我能夠分辨出他是男人,但他精致的五官卻有著女子才有的秀氣。
手絹下薄薄的兩片嘴唇慢慢張開,艱難的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我不想害人我要我的骨頭我的骨頭”
什么骨頭我在心里問道。因為我仍然無法發出聲音。
人頭似乎還想說什么,可臉孔突然間變得扭曲。因為緊皺而變形的眉眼、不斷抽搐的嘴角,都顯示出,此刻他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就在我疑惑到極點的時候,忽然迎面刮來一陣陰風。
人頭上的手絹竟然被風吹了起來,不偏不倚的飄落在我的臉上。
半透明的手絹并沒有完全遮蔽我的視線,相反,眼角的余光透過輕薄的網紗,竟看到另一側的耳畔,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張人臉
這張臉離我那樣的近,以至于我無法看清他的樣子,但卻看到他正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正一點點的向我靠近
“啊”
我終于控制不住的,艱難的從嗓子眼里擠出一聲慘嚎。
身體劇震,跟著猛然張開了眼睛。
“徐禍”一個焦急的在耳畔響起。
我不住的喘著粗氣,稍許定下神,才發現我似乎是躺在床上。
房間里漆黑一片,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斜眼看去,耳側上方,赫然真的有一張人臉。人臉位置,就和夢中最后出現的那張人臉所在的位置一模一樣
“你沒事吧”
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身子又是一哆嗦,總算徹底回過神來。
我應該是躺在自己床上,身邊急切注視著我的,卻是徐潔。
徐潔一邊幫我抹著臉上的冷汗,一邊輕聲問“是不是做惡夢了”
“嗯”
我感覺嗓子干的不行,翻身坐起來,才發現全身都已被冷汗浸透了。
拿過床頭的水杯,連喝了幾大口,總算是緩和下來。
我抹了把腦門,問徐潔現在幾點了。
徐潔說快四點了。
口干舌燥,我不得不又灌了一氣水。
徐潔替我攏了攏被子,說我喝多了以后,在藤椅里睡著了,是瞎子把我背上樓的。
“你是不是有心事不然為什么喝那么多酒”徐潔問。
“沒沒事兒,就是覺得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