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你癡心妄想”老獨勃然大怒。丑女臉色也更加陰森,冷冷道“你是仙堂的弟子,我是不是癡心妄想,你應該很清楚。”老獨氣得渾身哆嗦,頭發都豎起來了,可從他的表情看來,顯然也沒有應對的辦法。我更加知道,生魂離體超過一定的時間,就再也無法回到肉身,到時候生魂變陰魂,不光是桑嵐,董家莊大半村民也都會喪命。“把狼皮馬甲給我。”老獨從牙縫里迸道。我沒回應他,岔開話題問“獨叔,對方到底是什么來路”老獨也知道我的脾氣,無奈道“她生前應該也是仙堂弟子,又或者是伺候仙家的花娘。多半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觸犯了仙家,所以受到懲戒,死后也不能輪回。”“犯花娘”我點點頭,心里對靜海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在他給我的那張冥幣上,已經用為數不多的字,解釋了犯花娘的來歷。這老和尚,竟是從我有限的敘述中,想到了事情的關鍵更難能可貴的是,老丫還早想到了應對的法子老獨有些焦急的說“時間有限,趕緊把狼皮馬甲給我”我沖一旁的孫祿使了個眼色,孫祿點點頭,竟一把將老獨瘦小的身子抱起來,不顧他的掙扎,硬把他搬到旁邊去了。犯花娘見狀,又恢復了笑容,“嘻嘻嘻,看來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了。你放心,跟著我,絕少不了你們的好處。你總聽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句話吧”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也笑了“聽過。不過我還聽過另一句話。”“什么話”犯花娘饒有興致的問。“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一字一頓的說道,同時將外套脫了下來,露出赤身穿著的狼皮馬甲。老獨見狀大驚“孩子,別亂來你不是仙堂的人,就算能請來仙家,未必能對付她不說,還會受到反噬的”他想上前,卻被孫屠子用兩條熊臂箍著“叔,你就別擔心了,禍禍知道該怎么做。”說著,沖我點了點頭。犯花娘反應過來,臉上的笑意不但沒有消失,反而透出嘲諷的意味“呵呵,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好,有什么能耐,盡管施展出來吧。我倒要看看,哪一路的仙家能擋得住我的趕神鞭”話音一落,手腕一抖,手中頓時多了一條三尺多長,帶著穗兒的鞭子。我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的走到桌旁。這時,原本插在肉上的香已經燒盡。我又拿了三炷香,咬破手指,把血抹在香上,卻沒有將香點燃。而是雙手端著香,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拜了拜,最后面向正北,也就是正對桌子的方向,在火盆前跪了下來。犯花娘只是冷笑,仿佛成竹在胸,我和桑嵐已經是她的囊中物。“放開我快放開我”老獨掙脫不出孫屠子的熊抱,扯著嗓子沖我吼道“你別瞎整真要請錯了仙,你會沒命的”箭在弦上,我哪還聽他的,雙手將香舉過頭頂,微微低下頭,眼睛直盯著火盆,口中大聲道“混沌初開不計季,四方玄奧補真傳;陰陽一反分二義,二義三彩、人星四象,東西南北鎮海山”靜海在冥幣上寫的請神詞雖然簡短,但極為拗口,好在我做陰倌這些年,對法訣神咒之類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熟知,所以才能一字不落的將請神詞誦念出來。老獨聽著聽著,神情漸漸變得疑惑起來。又聽了一會兒,猛然間瞪大了獨眼,“這這神祠這神祠不對”“怎么不對”孫祿也是擔心的問道。老獨像是沒聽見他說話,只是失神的喃喃道“不可能這怎么可能這請神詞不是早就失傳了嗎”說話間,我已經誦念完神詞,眼睛驀然瞪大,將香就著火盆點燃的同時,大聲道“我以我命請真仙”話音一落,反轉香頭,張開嘴,將三炷燃燒的香快速的吃了下去。犯花娘怔了一下,跟著臉上泛起了怒意,“混賬東西,寧愿舍了壽元請那些狗屁仙家,也不伺奉我,該死”我充耳不聞,忍著火灼之痛把香咽下去,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那個小布包。布包里是老獨之前從肚子上割下來的肉,手指觸摸著浸染的鮮血,我怒意更盛,猛一咬牙,掏出布包里的人肉,塞進了嘴里。“孩子”老獨聲音發顫,如鯁在喉的喊了一聲,卻沒再發出聲音。犯花娘臉色大變,厲聲道“凡夫俗子,竟還妄想請邪仙附體真是不自量力”嘴里雖然這么說,身體卻猛然飄忽到近前,掄起趕神鞭,向我劈頭砸了下來。“你他媽當老子是透明的啊”隨著一聲怒罵,潘穎居然跑了過來,攔在我面前。趕神鞭正抽在她臉上,她居然只是疼的哇哇跳腳,卻是一只手捂著臉,一手指著犯花娘,罵的更兇了。這下犯花娘反倒像是愣住了,再次掄起的鞭子停在半空,看著滿嘴老子的大背頭,一臉的不可置信。半晌,眼中竟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佛佑靈體”嘴里咬著老獨的肉,憤怒充斥了全身,我哪還管她說的是什么。只是拼了命的快速將人肉咬得稀爛,跟著一用力,咬破了舌尖,猛然張開嘴,將混合了舌尖血的人肉,朝著火盆噴了過去“噗”的一聲,原本旺盛的火盆,火焰竟一下收縮起來,就像是燃燒殆盡的木炭一樣,只在木柴上透出微弱的火星。下一秒鐘,火星竟漸漸變成了幽暗的綠色,而且逐漸旺盛起來。老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猛地掙開孫祿,一邊朝我跑來,一邊大聲道“你是惡鬼之身,沒法請仙,只會招來鬼。快離開那兒快離開那兒”招鬼我猛一激靈,一種不祥的感覺快速的涌上心頭。然而,就在這時,火盆中的幽異綠火,竟猛然躥起近兩米高。火焰在半空中快速的幻化成一頭綠色的巨獸模樣,迎面向我走了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