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奚被一巴掌打蒙了。河里撈出無頭女尸,村里再老資格的人也都沒了主心骨。
我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景象,低聲和岳父說了一聲,岳父立刻叫來一個利落的后生,上前三兩下剖開了魚腹。
“那是什么”
“我日,是人頭”
人群中發出驚呼,剖魚的后生更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魚肚子里,赫然有一顆人頭。
那人頭幾乎完全被魚液腐蝕糜爛,只剩下稍許殘肉,人頭上還連著一蓬黏糊糊的長頭發
看到這情形,我身子不由得搖晃,差點又暈死過去。
在河底我曾看見魚嘴里伸出頭發,將奚家老三頭臉裹住,難道就是這人頭干的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不報警是不可能了。
救護車和警車先后趕到,奚家老三被送去了醫院,無頭尸和魚腹中的人頭被警方帶走。
沒過幾天,警方傳來消息,經證實,無頭尸和人頭就是那個自殺的打工妹。打工妹在柳樹上上吊的時候,頸骨已經受到嚴重損傷,落入河里后,不知怎的,腦袋被那鯰魚吞進了肚子里。
經過那次的事后,奚家老三雖然保住了一條命,人卻是瘋了。整天頂著一張爛臉在村里嚷嚷“魚長人臉了,魚嘴里長人臉了她變成魚了,她咬我娘唻疼”
事情的緣由傳開,老奚家也沒臉再在村里待下去了,沒過多久就舉家搬走了。
亞茹總算平安無事,過后我曾問她,當天究竟發生了什么,她為什么會上吊。
亞茹說,接新娘子進門的時候,不知道哪個混小子趁亂摸了她一把。當時還沒什么,可等到其他人都去村口喝酒的時候,她在后頭越想越覺得委屈。最后迷迷糊糊的去了廁所,后來的事就再不清楚了。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傷稍微養好些,便搭車去了平古,找到了陳金生。
因為最后是陳金生下到河里,把我和奚家老三,連同那條大鯰魚撈上來的,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再不敢對他無理。
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問他,我父親不是說亞茹命硬,她又怎么會差點被鬼害死
沒想到陳金生卻陰著臉反問我“你是不是已經跟董亞茹做過那個了”
我老臉一紅,那時雖然還算不上多開放,但婚期已定,難免會逾越關系。
我很快反應過來“亞茹出事,和我們倆的關系有關”
陳金生點頭“她是命硬,可你的命卻和她相克。隨著關系加深,還會有更多的厄運等著她。”
我難以置信,亞茹差點被害,是因為和我在一起
經歷了那樣詭秘的事,我對陳金生的話哪還有懷疑。當時我就想,要真是這樣,那不如和亞茹分開,痛苦難免,可總比害了她要強。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我自己否決了,兩人定了婚期不說,還有了事實關系,真要和亞茹說分手,她就算不會走極端,下半輩子也算是毀在我手上了。
我只好問陳金生,我該怎么做。
陳金生將父親先前給我的破書和那個油紙包拿了出來,放在柜臺上,推到我面前,最后說了一句
“東西拿走,按照你父親說的去做。有什么問題,隨時來找我。”
臨別前,我終于還是忍不住盯著他的眼睛問“你的眼睛為什么會變成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