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四毛說瞎子在方圓十里陰氣最重的地方,難道剛才拉我的是瞎子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起來。
四下查看,除了幾具停放在架子車上,還沒有來得及存入冰柜的尸體,周圍并沒有什么異樣,更看不到半個人影。
確定里頭沒有活人,沈晴疑惑的小聲問我“你給我的牛眼淚是不是過期了你有沒有看到什么”
我搖搖頭,剛想開口,背后突然傳來砰一聲,跟著傳來鎖扣轉動的聲音。
我心一沉,趕忙回到門口,門果然被從外頭鎖上了。
“怎么又是這樣”沈晴急著轉動把手,向外喊“喂誰鎖的門里頭還有人呢”
外邊沒有回應,仔細聽,似乎有腳步聲正匆匆遠去。
沈晴跟我在一塊兒經歷那幾回事,也算有經驗了,拿出手機看了看,“沒信號,要不要踹門”
我屏息聽著外邊的動靜,直到腳步聲消失,才對她搖搖頭,“先別急,仔細把這里查看一下再說。”
沈晴點點頭,在腰里拍了拍,勉強開玩笑說
“這次你可以放心了,我是來看病人的,可沒帶槍”
話音沒落,她忽然瞪大眼睛,抬手指向我身后。
見她半張著嘴卻說不出話,眼睛里透著驚恐,我渾身一激靈,剛要轉身,猛然間就覺得,我背后竟像是貼著一個人
我強作鎮定,慢慢轉動有些僵硬的脖子,斜眼看向身后,同時一只手捏起了法印。
雖然經歷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邪事,可看清狀況的第一眼,我還是忍不住猛地一哆嗦。
我身后果然有人,而且那人幾乎就貼在我背上,斜眼間,就見一張慘白中透著青綠的臉,挨在我左肩后頭
“閃開”沈晴總算是回過神來,大叫一聲,就要撲上來。
“別沖動”我趕忙攔住她,同時斜向旁邊跨了一步,快速的轉過了身。
就在我前一秒站的位置,一個穿著病號服,身材高瘦,臉孔干癟臉皮松弛的男人,正圓睜著兩眼,半張著嘴,垂手站在那兒
“你是什么人”沈晴習慣性的做了個掏槍的動作。
“噓”我示意她小聲點,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僵尸似的男人,低聲說“你看看他的腳。”
沈晴低頭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是”
我點點頭,這瘦子光著腳,一只腳的拇指上,用扎帶綁了個塑料牌。從我和沈晴的角度,能看到牌子上面寫著三個阿拉伯數字21六
這種特殊的記號牌我相當熟悉,根本就是太平間里給死人的標號牌
再看看靠近門口的那輛鐵架子車,已經空了。
而21六腳下有一團白布,明顯就是蓋尸體用的白布單。
“他他是剛才被送進來的尸體”沈晴臉色發白的問。
我點點頭,看情形的確是這樣。
21六就是剛被兩個護工送進來,還沒來得及安置的死尸
沈晴干咽了口唾沫,往我身后縮了縮,“詐尸了”
我沒吭聲,隨手拿出一張符紙,朝著21六甩了過去。
符紙竟順著他的臉,飄飄蕩蕩落地,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是詐尸難道他”
我心里猛一動,走回21六面前,伸出兩根手指,在他頸動脈上探了探,再仔細看看他睜著的兩眼,越發覺得疑惑。
還以為他之前是假死,沒有脈搏,瞳孔徹底渙散,是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