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衛孑打開車門躍上車,并施力一把將姚依雪拖上副駕,關上車門,踩下油門極速發動車子。
霍景席黑眸沉沉,瞬息扣動扳機射穿了蔣衛孑的鎖骨。
疼得蔣衛孑險些一車撞在樹上。坐在副駕上的姚依雪疼得打滾,蔣衛孑強忍疼痛發動車子,蘇禮煜的人欲追時,森林里忽地躥出一批人,這些人,便是剛剛蔣衛孑撤退森林的時候與他反方向離去的那批
。
蔣衛孑回頭看了眼,頓時放聲大笑,笑容猙獰可怖,“霍景席,想殺老子,你還早著呢”
霍景席在樹上穿梭,最后在一棵最邊緣的大樹上停下,狙擊槍對準蔣衛孑,綠色上移,腹部、肋骨、胸腔、心臟
扳機落下,飛射而出的子彈筆直沖向蔣衛孑車子極速飛奔的前方,速度、角度直線平移,那顆子彈,必定正中蔣衛孑的心臟。
可壞,就壞在這個世界,往往有很多變故。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姚母攔在蔣衛孑車子前方,姚母淚如雨下,眸光卻異常堅定,“把我女兒還給我”她的聲音非常嘹亮,聽出是自己母親的聲音時,姚依雪難以置信,忍著肩上的疼看過去,只見自己母親張開雙手攔在車子前方。而蔣衛孑沒有絲毫停下車子的打算,她想
都沒想摸向方向盤,失控吼道,“停車,給我停車”
車子左右搖晃了兩圈,蔣衛孑控住方向盤,狠狠踹了姚依雪一腳,便是這一腳,攔住了霍景席最后一顆飛射而來的子彈。
噗嗤一聲,蔣衛孑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可他沒有絲毫停頓,用力踩著油門。
姚母看著極速向她飛馳而來的車子,瞪大眼珠最后大喊了聲,“雪兒”
砰的巨響,震得森林外圍的樹葉嘩嘩作響。姚依雪臉上血色盡失,整個人宛如被抽掉了魂,空洞看著前方出現裂痕且夾雜著一片紅色的玻璃。姚母初心在她生命中的最后一眼,是撞上玻璃后一張鮮血淋漓,雙眼直
凸的臉。
姚母被拱上車頂,在車頂轉了一圈后面朝下砸在地面上,暈開的一大片紅色,像這個秋天,最凄厲的一朵花。
霍景席眉頭緊鎖,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翻身跳下樹,他大步沖出森林,奔往姚母的方向。
他扶起姚母的身子,見她雙目圓瞪,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在她頸間探了一下,最終只是輕輕將她的眼睛撫上。
他抬起頭,眸光黑潮暗涌,“蔣衛孑”
彼時,蔣衛孑的車子已經越開越遠。
終于晃過神來的姚依雪紅著眼眶,大有和蔣衛孑同歸于盡的決心般猛然掐住他的脖子,“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劊子手,那是我媽媽,那是我媽媽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蔣衛孑本來就一身的傷,被姚依雪這么用力掐住,渾身戾氣驟開,抬手狠狠掌了姚依雪一誆,力道之大導致她嘴角迅速溢出一滴血。
姚依雪跌在副駕上喘息,渾身軟綿無力,肩上更疼得厲害了,可只要一想起姚母的死狀,她再次準備和蔣衛孑拼命。
可就在此時,砰的悶響,一輛車子狠狠撞在蔣衛孑車頭,兩輛車面對面抗衡,蔣衛孑被迫停下來。
姚父從車里下來,拿著手槍對準蔣衛孑,臉色陰沉,“放了我女兒,否則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蔣衛孑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被人拿槍指著,而這樣拿槍指著他的人,只有霍景席一個人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