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制糖廠雖然開得倉促,但王家人上了心,把事情安排妥當,讓村里人幾乎家家戶戶都能從制糖廠得到實質的好處,大家手里有了進項,嘗到制糖廠的甜頭,干起活來更帶勁了。
整個村子都呈現出一股熱火朝天的景象。
與村里的熱鬧相比,老薛家人的日子那是非常不好過,簡直不順到了極點。
李招弟和王春桃替薛老太挨了族里的責罰,一人被打了十板子,緊接著又被押往祠堂罰跪,分攤在兩人頭上,一人半個月。
考慮到一個月后就過年了,為免老薛家過年不自在,族里決定通融一下,讓李招弟和王春桃兩人同時去跪半個月的祠堂,正好放出來的時候,還能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張羅過年。
李招弟和王春桃兩人被關在薛家宗族的祠堂里,老薛家的家務一下子就壓在薛老太身上。
老薛家也就是年輕的時候做過幾天家務活,后來娶了兒媳婦,家務活都是兒媳婦干,特別是陳秋娘進門之后,整個老薛家的家務更是被二房承包了,薛老太每天就是走東家竄西家,到點了吃飯。
清閑了幾十年,享慣了福的人,忽然一下再讓她干活,那感覺簡直不要太糟心。
一家大小的衣裳全都要洗,除了做飯,還得喂雞喂豬喂牛,光是清理雞窩、豬圈、牛棚,就差點要了薛老太的老命。
薛老太累得骨頭架子差點散了架,天天在家里捉雞罵狗,怪這個,怪那個,老薛家上上下下被她罵了個遍,幾個小的被她指使得團團轉,這個去割豬草喂豬,那個去放牛,那個去清理豬圈,那個去喂雞
大房三房的孩子那是從小嬌養長大的,以前有二房的孩子在前面頂著,他們從來沒干過活,每天的任務除了吃就是玩。
三房薛明都十歲了,也從來沒讓他干過家里、地里的活,薛壯和王春桃一心要把他送去讀書,但凡薛老頭、薛老太說一句讓他學著種地,就被薛壯和王春桃兩人擋回去。
如今被薛老太指使著清理雞窩、豬圈、牛棚這種最臟最累的活,光是聞著臭味,薛明都受不了,手里的耙子一丟就往外跑,結果腳下一滑,整個人摔進豬圈里,身上糊得全是獨糞,刺鼻的豬牛騷味讓薛明臉都綠了,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跑到院子里狂吐不止。
薛亮被安排去放牛,結果連人帶牛一直掉進田溝里。
牛卡在里面,拉都拉不上來,最后是薛老頭帶著薛福、薛壯半扛半抬半拖上來的。
薛小寶去割豬草,帶著背筐和草刀出去,空著手一路哭回來的,手上被割了都給老長一條口子,一直在流血,薛小寶以為自己快死了,哭得停不下來,一個勁打嗝。
最小的薛光,薛老太沒讓他出門,只讓他去喂雞。
薛光拿著幾片爛菜葉子跑進雞窩,雞窩里的雞整個炸毛飛起,咯咯咯咯亂叫,薛光還覺得好玩,把菜葉子直往前遞,幾乎要戳到雞身上去,眼看著不管公雞母雞都直往后縮,薛光更來勁了,往前挪兩步,蹲下身,把手里的菜葉子繼續往前戳。
被逼到墻角退無可退的老母雞發了狠,伸長脖子,重重啄在薛光手上,當場就啄出一個血口子。
薛光一屁股坐在雞窩里,“哇”的一下哭聲震天。
其他雞被激起兇性,紛紛朝他啄過來,特別是兩只大公雞,直接給他腦門上啄了幾個口子出來。
薛光捂著頭,連滾帶爬從雞窩里滾出來,哭得連氣都喘不上來。
整個老薛家雞飛狗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