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子看了床上燒得面頰通紅的薛雙雙一下,想說些什么又頓住,安靜從房里退了出去。
林白像剛才喂水一樣,先給薛雙雙下巴墊上一塊帕子,省得藥湯流到衣領上,穿在身上不舒服。
他用勺子舀起一勺湯藥,放在嘴邊吹涼,喂向薛雙雙“雙雙,吃藥了,吃了這碗藥,就沒事了。”
只是這次喂藥,顯然沒有剛才喂水來得順利。
苦味的藥汁剛一沾到薛雙雙的唇邊,就遭到她的抵制。
她緊抿著唇,好看的眉頭皺成一團,無論林白怎么哄怎么喂,就是不肯張開嘴巴。
勺子再遞到她嘴邊,哪怕她還沒醒過來,也嬌氣的扭過頭去,根本不想吃藥。
扭來扭去,不但沒把藥喂進去一口,反而把敷在她腦門上,給她降溫的帕子給弄掉了。
這樣的薛雙雙,真是讓林白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把掉在床上的帕子揀出來放在床頭小幾了,省得把被子溫濕了,然后,試了試手里藥的溫度,見不是那么燙了,溫度剛剛好,便含了一口,俯身渡向薛雙雙嘴里。
薛雙雙沾到苦味,立即就不想吃了,舌頭使勁往個抵,想把嘴里的苦藥吐出來,卻被林白結結實實的把小嘴堵住。
無論她怎么反抗,怎么掙扎,都沒辦法把嘴里的藥汁吐出來,最后只能咽到肚子里去。
林白就這樣,一口一口的,把一碗藥汁全渡進薛雙雙嘴里,讓她吃下去,這才松了口氣。
放松下來才感覺到,這藥,可真是太苦了,也難怪薛雙雙以不肯喝。
喂完了藥,林白又重新擰了帕子敷在薛雙雙腦門好,然后繼續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不錯眼守著她。
他總怕失去她。
以前是,現在也是。
自從收到顧恒從京城寄來的那封信以后,林白心里的緊迫感和危機感就越來越重了。
顧恒的身份,哪怕他自己從來沒有明說,林白也知道不簡單,不然開不起琳瑯閣,也不可能讓宮里出來的老御廚坐鎮百珍樓。
再從顧恒的身份推斷過去,顧老爺子肯定更加不普通。
姓顧,又能讓縣令大人恭敬聽令的老爺子,在豐陽縣只有那么一位,那就是當朝顧首輔。
而在京城,能讓顧首輔熟識并且當成朋友的,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再結合自己遺留下來的五歲之前的模糊記憶,林白知道,他親生父母的身份,肯定非富即貴,大有來歷。
正因為是這樣太過富貴的人家,才讓林白心里擔憂不已,他擔心他們不肯接受薛雙雙。
他們肯定
會認回自己,哪怕自己在白溪村這個小地方,當了十幾年的莊稼人,他們都不會介意,一定會讓自己認祖歸宗,因為自己是他們丟失多年的兒子。
可如果認回自己這個兒子的同時,還要連帶著認回一個村姑兒媳婦,只怕他們就不會同意了。
他正是因為想到這些,前些日子才會這樣沒日沒夜的讀書,只想著自己能夠出息,憑著自己的本事出頭,這樣,才能護住薛雙雙,護住他們兩人之間這門親事。
可是現在,看著床上高燒不退的薛雙雙,林白雙雙覺得這個想法又是多么幼稚
靠讀書出頭,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算他有足夠的把握能夠考中,一步步考下來,也需要好幾年時間,而他的親生父親,用不了幾個月,就會到豐陽縣城來見他。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