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后,紀泓燁和納蘭錦繡并排走著,納蘭錦繡覺得有些奇怪,三哥這次怎么沒牽她的手呢?她側頭看他,見他眉眼平靜,仿佛沒察覺和往日里有什么不同。她伸手抓了他的衣袖,甩了兩下,見他低頭看向自己,沖他眨了幾下眼睛。
紀泓燁會意,伸手握住她的手,唇畔凝出一抹清淺的笑意。
兩人到了收押賽華佗的地方,路金城竟然親自帶人守著。見了他們兩人過來,就要往里面帶,走了幾步又想到什么,回頭對納蘭錦繡道:“姑娘不妨留在這里,里面實在是有些……”
納蘭錦繡當然知道他后面的話是什么,三哥剛剛都說了要嚴審,必然是在那人身上用了手段。她其實是不怕的,而且她覺得一些控蠱之術,除了她也沒人能聽得懂。
“想去嗎?”紀泓燁低聲問,帶她出來的本意也不是要去審人,而是不想她看別的男人的身體。雖說是醫者父母心,但他總歸是不愿意的,他的阿錦,不能看別人。
納蘭錦繡點了點頭,紀泓燁微不可察的笑了,眼睛一片柔和,難掩縱容之意,自然是由著她跟著了。
路金城不僅御下有術,更是很會察言觀色,看自家大人的模樣就知道,姑娘就是想上房,他也一定是給人拿梯子的。雖然他覺得那血腥的場面,不適合嬌滴滴的小姑娘,但是大人沒意見,那就都不叫事兒。
如納蘭錦繡所料,一進屋就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她不喜歡這個味道,蹙了兩條秀氣的眉,看向綁在柱子上的賽華佗。白日里還衣冠楚楚的青年,此時已經被折磨得脫了相,長發凌亂且濕漉漉的貼在臉上,身上全是鞭子痕。
“可吐口了?”紀泓燁問。
“沒有。”
“什么都沒問出來?”
“沒有。”這兩個字明顯底虛了,路金城內心也是無奈的,鞭刑、針刑都已經試過了,可這人骨頭很硬,怎么都不肯說,難不成真的要抽筋扒皮?
紀泓燁沒責怪他,只是冷聲對著賽華佗道:“你說還是不說?”
“我不知道你把我抓來做什么?更不知道你想問什么?你讓我回答什么?”
紀泓燁聽了這人接連的三個問題,神色未變,只轉身坐到椅子上。路金城讓人上了茶水,紀泓燁確實動都沒動,只慵懶地單手撐在桌面上看著賽華佗,手指聽聽敲打著桌面,悠然道:“你既不想說,那我就去問別人好了。”
賽華佗本來平靜到有些木然的臉驟然有了變化。他先是眼睛動了動,然后又緊緊抿了嘴唇,最后干脆把眼睛閉上,靠在墻上,一副天塌下來都和他沒關系的模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