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白玉杯子被一根紅繩連在一起,兩人距離極近,納蘭錦繡甚至能感覺到三哥的呼吸,落在皮膚上酥酥柔柔的,她心頭突突直跳。看見紀泓燁把自己的那一杯酒很干脆的喝了,她才知道原來三哥是會喝酒的,并且看起來酒量還不錯。
紀泓燁的心也是同樣的不安穩,只見他的小姑娘眼瞼微抬,含羞帶怯的看著他。她素來喜歡顏色清淺的淡粉色口脂,如今這肌膚如玉,紅唇似火的模樣,艷絕!媚絕!看樣子還真是長大了。
本應該出門去,外面還有眾多賓客等著,可他就想這樣多同她呆一會兒。與她并排坐在床榻上,他先是側頭看了她一會兒,越看心里越喜歡,最后在喜婆的一再催促下,才低聲道:“你先把妝卸了,吃點東西,我去正堂會賓客,遲些時候回來。”
納蘭錦繡也來不及思考,三哥是覺得她妝容難看,還是怕她這樣大妝著吃東西不方便,就聽話地應:“好,那你少飲酒。”
她本意是怕他喝多了難受,誰知他也不知道是想到哪去了,唇角微彎,滿眼的笑意。惹得一屋子的人,又開始打趣兒,甚至有個過分的還說:“新娘子莫要擔憂,咱們閣老大人,不會忘了洞房花燭的。”
這都什么跟什么!納蘭錦繡覺得現在若是有個地洞,她一定會鉆進去。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怎的就都能被她們想歪了?
紀泓燁轉身向門口走去,卻又在出門前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見他的小妻子,穿著一身正紅色的嫁衣,姿態端莊的坐在床榻上。她五官生得精致絕佳,素來喜歡素凈裝扮,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上妝,在屋內燭火的映襯下,愈發顯得眉目如畫。
這是他的妻,他忍不住又笑了一下,想說些什么,可看著這一屋子的人,最終還是收了回去。有些話還是只能他們兩個人知道,被旁人聽去了,他的小妻子可是要怪責自己的。
屋里的人領了賞錢都退出去了,只剩下吉祥和如意在旁邊伺候。納蘭錦繡松了口氣,開始打量新房,比她往常住的屋子寬闊了許多,甚至比她見過的寢房都要大。更新奇的是屏風那頭有兩張一般大小的書案,對著放置,看樣子即便是婚后,三哥也是打算要監督她讀書寫字的。
吉祥一見眾人都出去了,動手替她把頭飾取下來,柔聲道:“姑娘,你坐了這么久,累不累?我著人打些溫水過來,給您洗洗臉吧。”
“好。”納蘭錦繡用手按壓著后頸,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今天可是遭了罪了。
不一會兒,就有個年紀比吉祥如意還要大些的丫頭端來了臉盆,后面還跟著兩個小丫頭,拿著水壺布巾胰子類的物品。
“奴婢玲瓏,伺候夫人洗臉。”年長的那個丫頭姿態恭敬地道。
納蘭錦繡雖然覺得這三個丫頭面生,但也沒過多盤問。前幾日外祖母就說了,要給他們多添幾個伺候的人,最后這項活計就被蘇姨娘攬了去。
換做以前,什么人進來伺候,納蘭錦繡都是不在意的。而今時不同往日,三哥進了文淵閣,他們家就算是鐘鳴鼎食之家了,任何事情都馬虎不得,尤其是能進內室伺候的丫頭。
這三個丫頭看起來都挺規矩的,就是模樣生得有些太俊了。按理說,要貼身伺候她的人,都應該是府里的老人才對,若是外祖母送,一定都是臉熟的,而蘇姨娘安排這些個新人進來是什么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