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錦繡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臉扭到了一邊,神情依然是淡淡的。
這是真生氣了!
紀泓燁又把她的手拉過來握著,她一掙,明擺著就是不讓他握。他只好把手放在她腰肢上一會兒,等了半天見她沒有其他動作,又去握她的手,她依然掙扎著不給他握。
他只好貼近她耳邊道:“和你有關的東西我都保留著。譬如你頭上戴的那支簪子,你腰間佩著的玉墜子,還有我曾為你寫的那些字帖,甚至是你寫的那些狗刨字……哪一樣不是完完整整的?”
納蘭錦繡聽了他的話,下意識就去摸自己的鬢發間,發現她之前沐浴了,現下頭發都披散著,簪子也放在了妝盒里。到底是相信他的話,有時候信任一個人就是這么簡單。不過,她還是繼續問:“我給你打的那只子呢?”
“之前玉墜子不小心丟掉了,找了整整一日才找回來。那天剛好下雨,子褪了色,我放到霓裳去染了,之后就去了北疆,沒來得及取回來。”
納蘭錦繡不知為何,就覺得那個下雨天,他一定出去找玉墜子了。她似乎看到了一身青衫的他,任憑紀小白和龍義怎么勸都不肯回去。她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小聲道:“三哥,不管是玉墜子,還是子,再珍貴也是身外之物,你何必冒著風雨去找?”
紀泓燁用手摩挲著她的一頭長發,聲音一如往常柔和:“有個丫頭走的時候,把東西收拾得干干凈凈,我.日日想著她,總要有個盼頭。”
納蘭錦繡一直覺得她去北疆是迫不得已,而三哥在其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是他在該挽留的時候沒有挽留,造成了他和她兩相痛苦。但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她也欠也一句報歉,不為別的,就為他的一腔真情。
“對不起……”她小聲說。
紀泓燁唇邊笑意漸深:“我們之間不用說對不起,你若真的覺得虧待于我,不如以后就對我好一些。”
“你是說我以前都對你不好了?”
小姑娘考慮問題的角度,和其他人真是不一樣,紀泓燁承認自己被她問住了,只好無奈的搖頭。
“蘇姨娘往咱們院子里送人,簡直就是樂此不疲,你對此可有看法?”納蘭錦繡覺得既然兩個人都睡不著,那也不能只打情罵俏,不如說些正經事。
“這內宅的事我沒有意見,你看著辦。”
“蘇姨娘雖不是當家主母,但到底在府里這么多年,又深得父親喜愛,可以說是樹大根深了。紀府闔府上下的下人,哪個不是得看著她的臉色行事?他接連送過來的人,若都被咱們打發了,我怕她會不高興。”
紀泓燁聞言輕嗤了一聲,道:“你管她高不高興做什么?她在府里翻不出什么浪頭來。”
“寧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蘇姨娘的手段,絕對不會簡單,我不想在后院還要總防著誰。”
紀泓燁想著也是這么個道理,即便沒了蘇姨娘,也會有秦姨娘、張姨娘,內宅這里,總是會有這樣的一個人。與其費力思考如何御敵,不如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