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這位姑母要比她丈夫年長七歲,當年兩家說親的時候,如今的薛老爺就是不愿意的。薛家雖是書香之家,但是并不富裕,最后薛老爺從了,想來也是因為錢財的緣故。
想到這些,納蘭錦繡雖依然不喜薛紀氏,但又不禁對她多了一些同情之意。她空有一身豐厚嫁妝,但不通曉詩書,也難與書生出身的薛老爺琴瑟和鳴,想必在紀府這些年也是生活的不好。同為女子,她自然也能感受。
“你和燁哥兒是新婚,我帶了一些禮物,你讓下人們收了吧。”
納蘭錦繡這才看向薛季氏身后站著的丫鬟婆子共有六人,每人手中都捧著一個不小的紅匣子。雖然不知道這紅匣子里裝的是什么奇珍異寶,但是以這樣的派頭來看,想來也一定是極為貴重的。像他們這種書香之家,要想拿出厚禮,指定是不容易的。
“姑母太見外了,您帶著弟妹過來串門子,能同我說說話,我已經很高興了,禮物就不必了,您還是帶回去罷。”
“要的要的,這禮物你一定得收,若是不收豈不是瞧不上你姑母么?”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薛紀氏既然準備了厚禮,那就一定會有所求。納蘭錦繡知道自己的性子,一向是個心軟的,人家若是求上一求,她就是受些艱難,也會行個方便。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人人都看到三哥地位尊崇,卻無人能想象,權柄在握的他,一言一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她是他的妻子,一定要謹慎小心,不要落了把柄讓別人抓了去,給三哥添了麻煩。
薛紀氏見她不說話,就有些心急:“我看你也是個厚道人,我不妨就直說了吧。我今日來就是有件事要說于你,我家常哥兒是個爭氣的,就連他父親都夸贊他將來能有一番作為。只是如今場景不大景氣,想要他表哥提攜一翻。”
納蘭錦繡臉上還是掛著賢惠的笑容,心里卻已經是翻江倒海。這人巴巴上門來,就是想讓三哥提攜他兒子。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真正聽到的時候,她心里還是有些生氣。
“我不過是這后宅里的婦人罷了,朝廷上的那些事一概不通,姑母同我說這些,我還真是愛莫能助。”
薛紀氏也不知是聽不出來納蘭錦繡的拒絕,還是就是要厚著臉皮裝不知道。她一臉焦急,就差抓耳撓腮了:“你不知道也不礙事,只要同燁哥兒說一說,他一聽就明白了。”
“夫君他事情很多,我……”
納蘭錦繡話還沒說完,就被薛紀氏打斷:“你若是不肯說,那我就在這等燁哥兒回來親自跟他說,我好歹也是他的姑母,他多少也要給我老婆子幾分面子!”
薛紀氏說話的語氣不好,讓納蘭錦繡很不喜歡。說句白了的話,她連這位姑母的面都沒見過幾次,如今卻帶著長輩的指責同她說話,明里暗里的又要挾著她,她能舒服才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