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雅凝見納蘭錦繡陷入沉思,本不想再說話,可一想到夫君整日里不展顏的模樣,再想到自己的處境,就莫名多了些勇氣。
她規規矩矩的向納蘭錦繡行了個大禮,道:“我不過是個沒有遠見卓識的后院婦人,但是我屬實是心疼夫君。他一路考功名過來,十分不容易,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的位置,卻不想竟是停滯不前了。求嫂嫂憐惜我不忍看夫君受煎熬之心,向紀閣老遞一句話吧!”
納蘭錦繡覺得吳雅凝是個很精明的人,忍著她婆母可是因為孝?而且她看起來骨子里有傲氣,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人,也是為了她夫君,為了薛家。
若是她能幫忙,她一定會幫的,只可惜,這種事情她不能替三哥應承下來。如若成了還好,如若不成,她答應代為傳達,而結局不如人所愿,以薛紀氏的性子,一定會去三哥那鬧,到時候豈不是讓人看笑話?
吳雅凝看她動搖了,就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言辭懇切:“嫂嫂,若我夫君是個不爭氣的,我今日絕對不會上門。只要嫂嫂告知閣老,成與不成,我們絕對不會再糾纏。若是有幸能夠成了,我們薛氏一族必定感激恩德,為閣老,為紀家長盛不衰,盡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這話說的就很透亮了,只要三哥肯施以援手,薛家就愿意追隨。納蘭錦繡用眼神示意吉祥如意,把吳雅凝扶起來,她微微嘆息了聲,溫和地道:“我們都是后院婦人,干涉不了夫君做的事。”
“我夫君是個讀書人,性情十分耿直,不愿意求人,所以我才不得不上門。”吳雅凝解釋。
“為官有為官之道,這個不能以后院的裙帶關系來牽扯,常弟若真是有意,自然知道這件事要怎么處理。”納蘭錦繡的意思很簡單,那薛常若真是坦坦蕩蕩的,就應該直接找三哥投拜帖。難不成他薛常能不能升官,還要指著堂堂內閣閣老,屈尊降貴去主動提攜?
吳雅凝知道自己這趟是白來了,事情還要回到原點,她還是要想辦法去說服夫君。不過也不能完全說是白來了這趟,起碼她現在知道紀閣老的夫人是個聰明的女人。
只要她不吐口幫忙游說,那自然就牽扯不到親戚這個層面。說到底,她夫君和紀閣老的身份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若只能公事公辦,那成功的機率就會變得非常低。不過紀閣老有這樣的夫人給守著內宅,即便是幫不上忙也一定不會拖后腿。所以,這條船自然也就更穩固。
“姑母和弟妹還是第一次來,不如留下來一同用午膳。”納蘭錦繡本是客套的一句,實際上是暗示她們該走了,誰知薛紀氏竟是真的要留下來一起用膳,不管吳雅凝如何勸阻都不聽。
“我這輩子還沒吃過二品大員家的飯,好歹自己的親侄兒成器,讓我這個做姑母的長長見識。”
納蘭錦繡真是不想聽她再這般說,只隨意的說了一句自己要去準備膳食,就讓吉祥如意先給她們安置。吳雅凝到底是拗不過自己的婆母,只能滿臉歉意的看著納蘭錦繡,然后隨薛紀氏一起去了側廂客房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