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泓燁被她行云流水的動作怔住,反應過來才知道,小姑娘這是跟他撒嬌呢。她以前撒嬌的時候都是軟聲細語地求,要么就是用盡方法的討好他,如今倒學會了鉆被窩。看樣子,她很習慣他妻子的身份,而他自然也習慣。
“你這兩日在府里都做什么了?可覺得憋悶?”紀泓燁素來淺眠,但凡是被吵醒了,就很難睡著。
他這樣一問,納蘭錦繡才想到薛紀氏到府里來的事,就細細的給他說了一遍。紀泓燁神態平靜,摟在她背上的手習慣性的輕輕拍撫著,聲音十分柔和:“不用理會,你若是嫌煩,盡管打發孫婆婆去應付,這種事情她最擅長。”
“我本來也不想理會,不過你現在的地位與從前不同,名聲十分重要。我看那位廣蘭姑母,不是太好相與的。怕得罪了她,會與你名聲有損。”
紀泓燁手下的動作愈發輕柔,聲音也更加溫和:“你不用考慮那些有的沒的,若是官員的官聲,由著一些后院婦人詆毀,那還了得?”
“她不犯法,但就說一些詆毀你的話,你又能奈她何?”
“詆毀朝廷命官,依情節輕重,也是可以判刑的。”
納蘭錦繡搖頭:“你若是處置了她,宗親們就會說你不留情面。三人成虎的道理,不還是你教給我的嗎?”
紀泓燁覺得小姑娘是真的長大了,這種長大與身體沒有關系,完全是處事態度成熟了。他之所以那么說,就是不希望她委屈了自己,不成想,她竟是把他都考慮進去了。他心里感到很安慰。
“那你可有法子?”紀泓燁親了親她的額頭,問道。
“我知道你為人清正,不喜歡結黨營私。只是,若那個薛常確實是被埋沒的,你知道了大概也不會不理。你既任由他在翰林院埋沒,想來也是有你自己的顧慮。”
紀泓燁點頭,道:“薛常是個讀書的好苗子,只可惜太過迂腐,不知道什么是學以致用。權力這種東西是危險的,并不適合他。”
納蘭錦繡點頭,既是知道了薛常的情況,那下次薛紀氏再上門,她心里面就有數了。
“你可能不了解這位姑母,她是出了名的能打秋風。我想她既然是帶著她兒媳來的,你應該也能看出來,薛家雖是書香之家,但生活并不寬裕。紀梵大伯家的吃穿用度,都是靠著咱們家給的那幾間鋪子,自然沒能力接濟她。
她一個讀書不多的女人,想在薛家那樣的家庭里,立住腳是十分困難的,所以她就想到要把他們的錢袋子抓在手里。最簡單直白的方法就是往婆家投錢。祖母經不住她哀求,為了讓她生活能安心一些,所以才這么多年已經不知道給了她多少。”
“什么?”納蘭錦繡兩條秀氣的眉蹙在一起,她沒想到,這位廣蘭姑母竟是把紀老夫人給哄住了。又想到祖母帶她素來親厚,如今被人騙了,她即便是不能為她出這口氣,但也絕對不會讓薛紀氏再打祖母的主意。
說到底,這薛家和紀家又能有什么關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