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回來就聽院子里的人說了,薛家姑母帶著兒媳上了門,纏了夫人一下午。連孫婆婆都無奈嘆氣,說是趕也趕不走,夫人要回寢房她們都跟著,真沒見過這般沒臉沒皮的人。他面色還是很平靜,心里到底是動了氣。在紀家,在他的保護下,還有人能難為了他的妻,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三哥。”納蘭錦繡一看見他,就快步走了過去。
紀泓燁一見她走得如此迫切,挑了一下眉頭,柔和地道:“你慢著些走。”
納蘭錦繡心想,慢不了了,好歹是看到救星了。她實在被纏的頭疼,他再不回來,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你今日吃藥了么?”紀泓燁扶住她,見她滿臉的依賴之情,笑了笑。
“沒有。”納蘭錦繡小聲回復,臨了還縮了縮脖子,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可不是害怕么?她三哥一定會強制她喝藥,并且有可能還會罰她寫字,甚至可能罰些別的。
誰知,今日的紀泓燁卻是溫和的出奇,聽了她的話,眉頭依然舒展著,只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雖然一如往常平靜,卻夾雜著一股難言的柔和:“去傳膳,今日去側廂用。”
“好。”納蘭錦繡跟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那邊還戳著兩尊佛爺,紀泓燁回了她個放心的眼神,她便離開了。
薛紀氏見紀泓燁回來了,倒也沒再纏著納蘭錦繡。只陪著笑,好話說了一籮筐,夸贊薛常的話更是聽得紀泓燁這種情緒不外漏的人,都忍不住笑了一聲。只是這笑和剛剛對著納蘭錦繡的笑可不一樣,多半都是諷刺。
“姑母,薛常若真是這般優秀,您今日求到我門上,又是為何?”
薛紀氏但是可以有一肚子話應對,但她一看見這身朝服,就莫名感到畏懼,嘴唇翕合了兩下,竟是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紀泓燁神色冷峻的看著她,道:“姑母在這兒呆了也有幾日了,應該能發現,我夫人的身子不大好。你纏了她一整日,讓她連吃藥的心思都沒有了,你說這要怎么處理?”
薛紀氏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依然陪著笑:“只一頓不吃,也沒什么打緊的。我早年生了場大病,大夫開了半年的湯藥,我連一個月都沒吃了,現下不也是身強體壯的。”
紀泓燁眼眸審視著她,薄唇凝出一抹諷刺的弧度,語氣緩慢:“你和她能比嗎?她是大寧的郡主,是朝廷的二品誥命……”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才又道:“更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夫人,是我的心尖子,你,比得起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