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離想說不是,我是給我家郡主做侍衛的。不過,他不敢。他還是有些害怕她同他會有隔閡,當時他做了那么過分的事,她還一心護著他。現在,是他不敢面對了。
他不回答,納蘭錦繡就當他是默認了。她緩聲道:“鏢師也不錯,天南海北哪里都可以去,而且押解的寶貝也能過過眼福,是個又自由又長見識的活計。”
穆離自然也知道鏢師是做什么的,其實說他是鏢師倒也沒有什么錯。只不過他一直以來,都在守護一件寶貝,是他心頭至寶。
納蘭錦繡見他不回答就笑了,她說:“我以前有個侍衛,他和你差不多,都是這么不愛說話,像個木頭樁子似的。”
穆離沒想到她會提起自己,喉嚨緊的厲害,一時竟然發不出聲音。
她似乎也不在意他是否會回答,只自顧自的說:“他話不多,人卻是可以依靠的,會拼了命的保護我。”
她說到這里看向窗外,語氣平靜滄桑:“這世上,能有幾個人肯為你舍命呢?多數人,都會為了自己的權益算計你。”
穆離也不知她小小年紀,怎么會有這樣的感嘆。以前他就奇怪,她身上時常會出現與她年紀不符的孤寂感,是那種千帆過盡的滄桑。
他不喜歡她這樣,他的郡主,該是無憂無慮的。他本就是個口舌笨的,以前同她在一起,被她捉弄的時候,他在口舌上總是比不過她。所以他措辭了半天,才擠出一句安慰的話:“不怕,他總歸會一直守著你的。”
納蘭錦繡回頭看他,微笑著搖了搖頭:“他走了,離開了,是我保護不了他。”
“即便沒有他,也會有別人。”穆離想著這院子里不少的護衛,還有那個習慣帶著半扇面具的葉丙,都在盡心竭力的保護她。
她又笑了,緩緩道:“他們是被三哥命令來保護我的,不然打死他們都不會來。”
“三哥?”他喃喃道。
納蘭錦繡想到她這般說,他應該是不知道她在說誰的,就又解釋:“是我夫君。”
三哥是夫君!穆離終于確定,她曾經在無意識時候喊的三哥,竟真是她心里喜歡,如今又嫁了的人。也是,像她這樣好的女子,若是喜歡了誰,那人大抵應該欣喜萬分,又怎么會不喜歡她?
穆離沒再說話。
納蘭錦繡卻好像很無聊的樣子,她又問:“你是哪里人?”
穆離不解地看她。
她又重復:“我是說,你的家鄉是哪兒的?你的嗓子壞掉了,所以我聽不出你的口音,但我看你不像金陵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