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錦繡看方婉兒情真意切,知曉她是真的傷心,她點了點頭,安慰道:“夫人莫慌,先讓我看看情況,然后再下定論。”
方婉兒用手帕擦了擦眼淚,讓自己看起來神色如常,才帶著納蘭錦繡繞過屏風,走到床榻前。
納蘭錦繡看著床榻上的男人,整個人瘦得都有些皮包骨,臉上也有一片死氣蔓延。看樣子,若是再找不到病因,他這條命大抵也就快交待了。
袁裕寧感覺到床前來了人,微微睜開雙眼。他先是看了看方婉兒,低聲道:“我說過多少次了,我的病治不好了,你就不要再給我請大夫了。”
方婉兒的眼眶瞬間又紅了,她半跪在床前,緊緊握著袁裕寧的手,哽咽著說:“只要還有希望,我就一定不會放棄。”
“人固有一死,我心里有準備,沒什么好害怕的。”
“你不怕,我怕。”
“我都說給你和離書讓你離開的。”
“我不!”
袁裕寧蹙了蹙眉,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但不難聽出里面的眷戀柔和:“婉兒,我若死了,你沒有孩子做倚仗,守在袁家的日子不會好過的。”
方婉兒把額頭抵在袁裕寧的手上,眼淚不停地落,那還有半分剛才清冷高傲的樣子。她哽咽道:“你若死了,我就同你一起去,反正沒了你,我活著也同死了沒有區別。”
袁裕寧忍了半天,終于還是艱難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無奈地說:“別哭了,不是請了大夫來嗎?”
方婉兒這才如夢初醒,想起自己身邊還有外人。她站起身子,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讓先生見笑了。”
納蘭錦繡搖頭,語氣中不無感嘆:“你們夫婦情深意重,讓人感動。夫人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
方婉兒又說了謝謝,才退到一旁。
納蘭錦繡去切袁裕寧的脈搏,左手換到右手,右手又換到左手,然后她對著方婉兒道:“脈象上看,你夫君是身子虛弱,有油盡燈枯之態,所以大多數的大夫,都會認為他是壽數已盡。”
方婉兒過濾出她話中最重要的信息,臉上有一絲驚喜:“先生是說,你有不同的看法?”
納蘭錦繡看了看已經閉上眼睛的袁裕寧,不知道她的話當講不當講。
方婉兒也是個十分玲瓏的人,她道:“我和夫君早就做好了各種準備,先生但說無妨。”
“我認為你夫君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方婉兒緊緊握著手里的帕子,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痛恨,而不是驚異。這也就說明,她心里是有這個猜測的。
“那先生可知道是什么毒,能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