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茶盞迎面飛來。
程骕伸手,輕輕松松的接住:“箬兒表妹……”,
“唔!”
話沒說完,一個硯臺飛了過來,硯臺里有墨汁,不偏不斜,到了程骕面前全部傾瀉了出來,全部灑在了程骕身上。
程骕蹦起來,下意識的拍打:“這是我最好看的衣服!”
可他忘了,這是墨汁,他這一拍打不要緊,手上立刻沾滿了,還沒有被吸收的墨汁也噴濺起來,濺得衣服上到處都是。
程骕傻眼了。
“程大少爺,您這扮相是想去唱戲嗎?”
顧雅箬雙手環于胸前,笑著故意問。
“臭丫頭,我可是你表哥,表哥!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程骕咆哮,風流不羈、吊兒郎當的形象蕩然無存。
氣死他了,這個小丫頭就是他的克星,每次見到她自己都會被整的很狼狽,可偏偏他還放不下,連夜從京城趕來看她,明面上是給她送禮物,實際是想來看看她。
顧雅箬挑眉,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程大少爺,你想讓我怎么對你?要不然,我給你洗洗?”
說吧,伸手端起桌上的茶壺,對他示意了一下。
程骕變了臉色,虛張聲勢的氣哼了一聲:“臭丫頭,給我等著,等我換好了衣服,看我怎么收拾你。”
說罷,快步走出去。
“福來,給程大少爺打上幾桶涼水,讓他好好洗一洗。”
顧雅箬在后面大聲吩咐。
程骕腳下一個踉蹌:“臭丫頭,看你以后落在我手里我怎么收拾你!”
程骕準備了一馬車的禮物,都是京城里流行的好東西。
打著感謝顧雅箬的名義送來的,顧家人沒有起疑,畢竟聽程骕說,他運回去的胭脂水粉沒少掙銀子,過年來送禮,是想著過年以后還會有合作。
“表姑母,這是我爹給您的。”
馬氏被叫去了顧雅箬屋中,程骕把一個盒子交給她。
馬氏接過,打開,里面是一張紙,這張紙馬氏熟悉,赫然就是自己家的房契。
“我爹前些時日也去了江南,聽劉伯說您沒有收下這房契,便讓我給你帶了過來。”
馬氏默默的疊好,放回了盒子里,遞回了程骕面前:“骕兒,回去告訴你爹,江南我是不會再回去了,那座宅院也再與我無關。”
“表姑母!”
程骕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樣,神情鄭重:“您不是不知道,我爹心里一直惦念著您。即使我作為兒子,為我娘抱不平,但我不得不說,當年之事確實是老天爺給你們開了一個玩笑,破壞了你們的姻緣。可成不了夫妻,你們依然還是表兄妹,我們永遠都會是親戚,依我們家現在的財力,送您一座宅子就是九牛一毛,您又何必非要跟我們撇清關系呢?”
那天,看到程明從祖母院中出來,失魂落魄的模樣,程骕便感到了事情不像是馬氏表面說的那樣簡單,但家里人對他守口如瓶,他旁敲側擊問了好幾次,也沒有問出來什么。馬氏的態度也更是讓他起疑,就算和程明成不了夫妻,這么多年了,也不該這樣躲避他們。
馬氏默了默,拿著盒子的手收緊,好一會兒后才說道:“骕兒,并非是我非要和你們撇清關系,而是我無功不受祿,就算你們程家富甲天下,那也是你家里人親手打拼出來的,與我無關,我不該坐享其成。”
程骕依然是沒接:“我只是代為轉交,表姑母不想要,以后親手交給我爹吧。”
看他態度堅決,馬氏無法,只得默默的拿著盒子走了。
顧雅箬始終坐在一旁。
“小丫頭,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見她神情鎮定,仿佛知道馬氏定然會這樣做一般,程骕心里疑惑,問了出來。
顧雅箬挑了挑眉:“知道一些。”